李成梁也不管他们答应不答应,自顾自地站起,径直朝着刚才想和易天平做眼神交流的墨阁弟子走去,温和地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师弟名姓?”
“在下梁冀秋……”那名弟子略显紧张地。info
李成梁十分“友好”地和梁冀秋勾肩搭背起来,但是嘴上的问题很是尖锐:“敢问梁师弟,倭寇是什么?”
“倭寇是我大明的血仇敌人!不对,他们只能算是畜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梁冀秋听到李成梁的问题愣了愣神,但是很快便义正言辞地答道。
李成梁拍了拍手:“答得好!我再问你,江湖各派的人可是倭寇?魁星阁的人可是倭寇?你能到这天志楼座谈别说对这些事情不了解啊?”
李成梁一句话堵死梁冀秋推说不清楚的退路,梁冀秋略带无助地看了一眼易天平和卫瀚,稍带迟疑地答道:“师弟有所耳闻,魁星阁和江湖各派并非倭寇,不过谁知晓他们背后与倭寇有没有交易勾连?玉族不就是这样吗?还构陷我墨阁的弟子。”
有点水平啊?李成梁本来以为能顺利地捏个软柿子,但梁冀秋招架之下还能对李成梁反问,显然也是有点本事的。
李成梁拍了拍梁冀秋的肩膀:“这种事情不能以小人度他人,魁星阁在江湖上以机巧、器械生意为主,不同于以前唐门,没有称霸的野心,与倭寇勾连灭了江湖门派对他们没有丝毫益处,反而会丧失沿海的利益。倭寇非人乃兽,只可手刃杀之;魁星阁乃大明江湖门派,与我墨阁并无像现下玉族那样的根本性冲突,双方显然是合则两利,战则两损。如果强行对抗魁星阁这样的江湖门派,虽然以我墨阁的根基底蕴自不用惧,但是如果适时倭寇入侵,则徒增东南百姓伤亡,生灵涂炭,非君子之愿。”
辩得好!白墨生心中夸赞道,因为这场言词辩论的结果显而易见,李成梁得胜。而且李成梁将对倭寇和对江湖门派的态度一分为二,强硬的手段是对真正敌人的,对可以变成朋友的不能将他推成敌人,那样就算墨阁底蕴再强,交困之下只有灭亡一条路。而自己方才被易天平突如其来的拍案而起弄得有些恼怒,居然一时没有发现易天平言辞中如此之大的漏洞,当真是有些老了,思维不必年轻时敏捷了。
白墨生心中顿感老怀大慰,看来这混小子也和自己这个师父也藏了拙了,整日玩世不恭,腹中也有些本事。此时,场中还在和作“困兽之斗”的梁冀秋辩论着的李成梁仿佛有所预料地瞥了白墨生一眼,白墨生立时觉得脸上上有些发烫,心中不由得斥责道:臭小子!
而李成梁根本没有想到白墨生心中这么多的弯弯绕,他刚才是在瞧易天平的反应,毕竟他才是主使,今天自己也不过时楚伯颐和白墨生的代言人,自己的任务就是冲锋陷阵,现在刚刚打败了个小喽啰,打开了一道缺口,算不得什么胜利。
但是现在易天平的态度一反刚才急得拍案的状态,面色平静如水,两相对比,煞是诡异。
李成梁也不再含糊,既然自己今晚是要被推到前台冲锋陷阵的,大胆嚣张一些也是无妨,首先众人还能在规则内坐下来商谈就说明如非绝境不会动武,而且自己从年岁上说还未成年,如果闹腾得出了些事故也能有年齿幼小,心智思虑不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用以搪塞。
“小子和梁师弟说了这许多,不知其余诸位意下如何?卫堂主,不知您有何高见?”李成梁直接一句话结束自己和梁冀秋的谈话,一把火冲着卫瀚就点上去。
卫瀚在一旁听着李成梁一番贯彻墨阁“纲领(抗倭)正确”的意见,额上已经渗出了丝丝冷汗,知晓易天平这次是急功近利了,刚刚得到某位太上长老的暗示支持就想着搅风搅雨和楚伯颐针锋相对,虽然有白墨生到来产生的压力逼迫,但是如此贸然出击有些违背过去韬光养晦,暗中坐大的思路。卫瀚不断在心中思索李成梁辩驳中的漏洞,要反击一二。
“李香主,固然雄辩,但是须得知如今魁星阁并非孤立,而是会同盐帮、马帮、雪城等被今月楼裹挟,纵然我们对魁星阁作出缓和之态,于大势无甚多裨益。只有主动出击以雷霆之势击破各派联合,才能让这些宵小被慑服不再造乱。而我墨阁才能专注于抗倭。”卫瀚沉吟片刻,针锋相对得朝李成梁说道。
李成梁将梁冀秋让回座位,自己则是不徐不疾地走回自己的座位,飘然而坐,抿一口温度正合适的茶水,这才针对卫瀚的言辞作出回应:“卫堂主气魄雄壮,欲以墨阁一家之力对抗整个江湖,比李某方才设想的只对魁星阁不知高到哪里去了。但是,这样喊打喊杀的话语还是希望卫堂主今后少言语,说出来很爽做起来怕就要命了!卫堂主上下嘴唇一碰便是要抗衡今月楼为首诸派,可知我墨阁弟子多少?那些门派弟子多少?纵然我墨阁弟子武艺精湛,双拳难敌四手,为何不在双方未成死仇的时候以手段击破这个本身就不牢靠的所谓联盟,而非要搭上墨阁弟子的性命?兵家孙子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攻。我墨阁先贤不也留下了兼爱非攻的诫言吗?更何况攻谋之辩汉唐已有分说,主和者未必怯,主战者未必勇!卫堂主一味强硬要墨阁迎战,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这个老不修的叛徒……”
“放肆!”楚伯颐非常适时地打断了李成梁的话语,否则再说下去言辞怕是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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