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马加鞭,傍晚时分便来到靖江县渡,吩咐了弟子去寻找船家明日清早渡河,其他人进入县城找了一处大一些的客栈简单安顿休。info
靖江县自古便是长江下游的军事要冲,往来客商云集,基本不设夜禁(宵禁),故而在楚伯颐他们在客栈安顿洗漱完毕已经临近子时,街面上依然喧嚣,心里也没什么上床休睡的心思,几人一合计,拉着嚷着要睡觉的李成梁收拾一番要去逛逛靖江的夜市。
“师父,你们哪儿来那么大精神,徒儿我都困乏得不行了。”李成梁不满地向白墨生吐槽道。
白墨生宠溺地摇了摇头,道:“你这真不像是孩童心思,到了时刻便要上床休息,一点没有少年人的活泼。这两日一番争斗,心血沸腾,需要好好调整。”
李成梁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脸羞涩又略带兴奋地说道:“师父,你莫不是要带徒儿去那教坊司(官妓)样式的地方吧?徒儿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混小子,你那脑瓜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白墨生被李成梁的“奇思妙想”逗弄得哭笑不得,楚伯颐、谢怀远,尤其是牧战都用饱含玩味的目光瞅着白墨生,显然觉得是李成梁从“热血沸腾”和晚上不睡觉联想的东西定然是因为白墨生这个师父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结果。
牧战憋着笑,手臂运力一把将李成梁扯到自己身边,一脸不怀好意地问道:“梁儿,跟牧叔说一说,你为什么会想到教坊司?”
李成梁眼角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面露真诚,眼中清澈见底,朗声道:“因为师父说文人侠客最喜欢流连,最能书写自己英雄故事的地方就是青……”
白墨生眼见要被小混蛋坑得身败名裂,一掌将李成梁嘴巴捂上,免得他再出言不逊,一脸尴尬地看着身旁的几位老友。别的不说,李成梁这几句话基本上要让素有清名的白墨生声誉扫地了。
牧战嘿嘿一笑道:“童言无忌嘛,老白莫要置气。”
白墨生眉眼一横,佯怒道:“都要弱冠的人了那是童言无忌吗?”
几人笑闹着走出了城门,过了日落时分没有下钥(上锁)的城门也是罕见,尤其是在倭寇不时入侵的背景下,这样的开放显得难能可贵。
楚伯颐、白墨生等人自然是知晓的,小步轻快地向着江边的目的地走去,倒是自幼生长在东北的李成梁很是新奇,已经见识过了不夜禁的县城,又见到不下钥的城门,李成梁心中咋舌,想着等回到铁岭卫要将这些见闻跟娘亲好好说说。
“想不到多年以后,这处楼船还是这般华美,也不知里面弹曲的姑娘换了几茬了。”谢怀远的感叹将李成梁从思绪中扯了出来。而从面上看近五十岁的谢怀远说出这样有些轻佻的话语,也是让李成梁很吃了一惊。
循着谢怀远的目光,李成梁再度吃了一惊,一艘灯火辉煌,雕梁画栋的二层楼船停泊在长江江边。梁枋彩画,飞檐微翘,鲸油明灯将附近的江面映照得波光粼粼,宛如白昼。楼船上不时爆发出一声声喝彩的声音,显然是有艺者在表演。
楚伯颐打头,几人缓步来到楼船前,在小二的招呼下上了船。船内别有洞天,中部整个掏空,一个巨大的厅堂中容纳了数十张十人大桌,置有一个丈余见方的高台,高台上雕砌着精美的木栏,上方围着晶莹剔透的珠帘,珠帘后似是有一位歌伎刚刚唱罢,正在收拾物什准备离开。
不消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李成梁就差冲着白墨生大呼师父真够意思,说来教坊司就真来了。
白墨生自然知道李成梁这是在故意寒掺自己,不客气地劈头一巴掌:“老实点!整日这么跳脱,早知道便不带你出来了,就让你一辈子待在铁岭卫。这里怎么看都是些清倌人,怎么可能是你想得教坊司那样的地方?”
“哦~”李成梁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换来白墨生一个清澈的白眼。
“几位侠客,家主有请。”一位从后堂来的小厮快步来到楚伯颐等人面前,低声说道。
“哦?我等对此处也算是来过几番的熟客了,真是一次也未见过这幕后的主人,既然蒙邀,不敢违拂,还请带路。”楚伯颐中规中矩地回答,本身也不是端架子的性格,语态很是随和,但是和白墨生交换了疑惑地颜色,毕竟这个时候突然有这样似乎蒙着神秘背景者相邀,一般都不怀好意。而这楼船在靖江开办了起码二十余年,屹立不倒,黑白两道都是尊敬无比,其背后掌控者能量必定滔天。
“几位侠客,请随我来。”小厮应了一声,显然没有注意楚伯颐和白墨生的小动作,这些本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转身专心引路。
众人下到厅堂那层,直接穿过喧嚷着等着听下一位倌人唱曲的俗客们,来到后堂。
走廊两边一间间的雅间门上刻纹着风格各异的雕饰,美轮美奂,当真让人目不暇接。
小厮接着引路,将众人带到了走廊尽头的雅间前,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进。”
小厮应声将门打开,把楚伯颐等人让进屋内,将门合上。
众人进屋,小屋布置得十分精巧,屋子左侧是一扇大窗,可以直接观览长江星夜的美景,右侧是一个仿汉制的坐席,上面放置了一张古朴沧桑的茶几,茶几上规矩地排放着数只茶杯,和一只似是用紫泥做的茶壶,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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