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成子和三胖子都是久历战场杀伐的主儿,两人这一见面的第一反应都是向后退了一步。
而小六...本能的把脖子一缩、眼睛一闭。
冤冤相报何时了,
三间草屋剩多少?
许久,院中即没有打斗的响动、也没有骂街声,当他再次眯起眼睛看向两人时,却发现李自成和吴三桂也正在看着他,眼神里那意思分明写着:咋个意思?
小六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互相不认识啊,不认识就好办,却见吴三桂朝李自成拱了拱手,像是要自我介绍,小六赶忙拽住了他胳膊道:“这位,三胖子,南方捣腾米粮马匹买卖的,路过家里探望。”
又向李自成一挥:“这位,大成子,城里做花卉种植买卖的。”
要不怎么说三胖子人家经历过大风大浪呢,听小六这么一介绍便知道,自己这地底下上来的身份不便暴露,赶忙笑脸相迎的向李自成拱了拱手道:“早就听闻六兄有位精植花卉的友人,得见三生啊,老夫对花卉一道也颇为热衷,想当年,我儿应熊献宝孝庄的那盆花,便是老夫亲手所种”。
小六赶忙一把拉住了吴三桂,小心脏噗通噗通的急跳个不停。
许是大成子根本没仔细听老吴的寒暄,又或者这莽夫根本不知道孝庄和应熊是谁,他居然也拱了拱手:“鹅哪懂那女子滴把式,见笑咧,你家马匹弄得咋样?滇马可中用咧,能驼,西凉马莫远劲,跑跑累个球样子滴。”
总之,当沈小六看到两人相谈甚欢的终于找到了彼此共鸣的话题时,尤其是当他眼睁睁的看着三胖子和大成子相拥而笑、像是找到人生知己般时,他那个心情...
忐忑中带有兴奋,
憋屈中又有成就;
庆幸里又有担忧,
茅坑里还有粑粑!
他还是拉开了两人,轻声低语对李自成道:“成哥,受累,把你刚才嘣的茅厕自己收拾了去”。
大成子闻言则是一拉下摆,全然忘了自己没穿裤衩的问题,做了个起手式对三胖子拱了拱手:“三兄稍安,鹅去去就回来”,说罢直奔茅厕。
三胖子望着背影朗声道:“如此识马性之人,实属罕见,当一醉已为挚友”。
看他那红扑扑的肥脸,小六感觉吴三桂这句话并非虚情假意,倒还真有着三分心声,尤其是当他看到这位统领云贵的平西王、亲手给大成子打满一整盆洗手水,又亲自用自己的手帕为其净手时,小六感觉自己又病出了幻觉。
自穿越后,他从未见过二丫摆出这么一桌子菜,当然,二丫也从未见过家中来过这么多人,菜其实没有任何一道能拿得出手,无非就是几种青叶子就咸盐,顶多加上一个鸡蛋,就算是二丫能拿得出手的最好伙食。
但她拿出来了,没抠门没藏私,她是真心以为这些都是她相公的朋友,所以这些都源于她的善良。
尤其是那坛子水酒摆上桌时,大成子明显眼前一亮,一把拽到了自己跟前:“六爷,你喝酒吗?”
哪特么有这么问人的?问的还是主人!
小六刚想把碗递给李自成,脑海里突然传来“叮”的一声,吓得他赶忙又收回了手,二丫却从内间屋走了出来,端着那张烤地瓜脸给三胖子道了福:“我家相公大病初愈、不能饮酒”,随手抄走了小六的酒碗,而给换了个吃碟。
这还是吴三桂第一次见到二丫,小六眼睁睁的看着这位曾手握雄兵、百般杀伐的帅堂级三胖子,脸上的大肉突突突的跳了几下,大肥手竟始终没离开自己身下的凳子,仿佛随时都想抽出来防身。
二人仍是聊他们的马匹,由性情聊到优劣、由途距聊到善养,初时吴三桂口称晚间有要事,不可饮酒,谁知越聊越投机,没多久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
小六起初手里全是汗,慢慢的也放下了担忧,低头对黄四毛道:“再给我一对一对的领冤家,老子就把你撕碎了喂鹰。”
黄四毛一脸无辜:“这事儿能赖我吗?地府摇号机抽的顺序。”
“你们那也摇号?”
“废话,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领导又收过他们好处......”
小六没往下问,转而道:“那个系统说是佛道双修,你们地府到底归哪个部门管?佛家还是道家?”
黄四毛立刻警觉道:“你问这干什么?”
小六夹了口青菜塞进嘴里支吾道:“废话,老子至少得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比如这酒,佛戒道不戒,老子听哪个的?”
黄四毛琢磨半天:“地府这地方吧,佛也管、道也管”
小六一愣:“几个意思?”
黄四毛:“地府所有官职都是道仙编制,归天庭管,这你知道吧?”
小六点了点头。
黄四毛突然压低了声音,贴耳朵道:“可这地方最大领导却是佛家的地藏王菩萨。”
小六茫然。
黄四毛把筷子一放:“哎,说多少你也不明白,你就记住了,菩萨是我们董事长,玉皇大帝是我们分管总经理,阎王爷他老人家是部门经理就得了。”
小六越听越迷糊:“那老子到底都戒啥?”
黄四毛:“都戒了吧,炒鸡蛋兑凉水过日子也挺好。”
小六一拍桌子:“老子特么弄死你个老不死的!”
就在这时,李自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端着酒碗拉起吴三桂,面朝西一起跪在了地上,再看吴三桂竟也端着酒碗,脸上丝毫没有不情愿的样子。
沈小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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