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动着鼠标,调出了另外一个文档。
9.
手机响了,他按下接通,耳边传来柳烟视的声音。
“时左才……”
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鼻音。
“付叔叔他……我们都……错怪他了……”
她在电话里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在她的询问下,付颖儿交代了关于姐姐付青的事。
具体的事情她并不清楚,只是听姐姐说,她曾在华尔街的一家金融公司里工作。随后发现自己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经济诈骗案。但数日前,还贷的最后期限已经过去,她仍旧平安无事。
最后,付颖儿提到了另一件事。
她特意来找时左才和柳烟视一并谈话,并非单纯是为了致谢。
昨天,付思哲的遗产分配完毕,付颖儿收到了一封付思哲留下的信。
信上没有地址,也没有日期,只在收件人的地方,写了个“烟”字。
付颖儿将那封信交给了柳烟视。
打开之后,信里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10.
“上帝给了他们想要的容颜、世上所有的财富和无上的智慧,但他们却想放出盒子里的魔鬼。”
11.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良迷茫地问。
祝安生没说话,过了许久,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我本不想让你知道太多。”
“这句话的典故出自希腊神话,关于潘多拉的故事……同时,它也是一个国际犯罪组织的暗号。”
祝安生有几分唏嘘地喃喃:
“在我当国际刑警的那几年,没少和这个组织交手。但是这个组织的根基无处不在,已经是个地底下的庞然大物,没有人能将其连根拔起。”
“这个组织……和付思哲有什么关系吗?”夏良问。
“和付思哲没什么关系,和他的女儿付青有关系。”
祝安生解释道:
“这一个多星期来,我一直在调查这方面的信息。终于在华尔街的金融报道上发现了几分端倪。具体的内容你也不必了解了……简单地说,这个组织在华尔街酝酿了一场金融诈骗案。付青被卷了进去,成为上百只无辜的替罪羔羊之中的一个。”
夏良愣了愣。
祝安生呼了口气,轻声说:
“她欠下了巨额的、来历不明的债务,光凭自己没有办法还清。就算报警也没有用,因为犯罪者很巧妙地利用了法律的漏洞,她签下的那张合同是具有正式效益的。”
“付思哲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斡旋,想办法筹集资金……”
“……为的就是救下自己的女儿。”
“但是那笔债务其实是个无底洞,付思哲不可能填得上……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
“他让女儿寄给他合同的原件,通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把合同的签署人身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祝安生顿了顿。
“然后,代他的女儿去死。”
12.
“单凭这一句神话典故,你就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对吗?”
时左才冷漠地打断了柳烟视的叙述。
电话那头的她眼眶通红,哑然无语,悄然抿了抿嘴:
“我……”
“我已经不想再欣赏你的欺诈表演了,柳烟视。”时左才平静而快速地说着,又沉默了一阵:
“……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他挂上了电话,瘫靠在椅子上,神情满是疲惫。
过了一阵,他强行按捺下心头的躁郁,一点一点地梳理着被自己遗漏掉的线索。
首先回忆起的是付思哲留给妻女的那张便签。
付思哲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曾经被人当做是懦夫。
在同事眼里,他是任人欺负的老好人。
在妻子眼里,他是没有责任感的丈夫。
在女儿眼里,他是木讷呆滞的爸爸。
在柳烟视眼里,他是永远也进不去9?站台的麻瓜。
在曾经的时左才的眼里,他是被狂言师毁掉人生的效颦东施。
在恶魔先生的眼里,他是可笑荒唐的键盘侠。
但他不是。他沉默地背负着这一切,作出了谁也无法预料的决定。
时左才记起柳烟视曾说过,她决定从澳洲回国读书,签证是付思哲代办的。
她也曾说过,付颖儿邀请她去家里,是付思哲提出来的主意。
付思哲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因为只有代替付青承担下所有的贷款然后死去,才能了结所有的事情。
这个计划,他早已考虑多时。
他早早地便买好了三份死亡保险,想要制造一场意外死亡——赔付的保险金足够让方晴母女生活下去。
但他一直没有实行,也许是想不到稳妥的意外死亡方式。
他害怕自己的死被判定成自杀,那样一来,方晴和付颖儿很有可能会潦倒一生。
直到听闻柳烟视要回国,他的计划才有了新的转机。
大女儿付青的还贷日期将近,他平静地帮柳烟视办理好转学手续,让付颖儿邀请她到家里。在一个阳光倾城的周六早晨将自己锁进书房,用胶带堵上门缝,抱出了藏在衣柜里的炭盆。
他将炭盆点燃。又坐回书桌上,打开电脑,取出一张便签,在文档上誊抄下来自己早已酝酿好的遗书。
将其装进信封里。将其翻转。
在背面写下了——“切勿呼救”。
他相信柳烟视能读懂信里的含义。
他欠下柳烟视的父母太多。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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