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整个事件的主谋并不是直接动手的那个,而是唐勇,当地派出所的所长。”罗杰语气沉重的说道:“在我离开之前,唐勇他们已经知道我揭开了谜底,然后,然后,咳咳,唐勇就——自杀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陈爱玲猛地直起身体,眼睛直勾勾的看了眼罗杰,然后转向自己的丈夫,“杰哥,这,这,算不算我造的孽?”
“不不不,他是赎罪,给爸爸赎罪,跟你完全没没关系的。”张世杰扳住妻子的箭头,连声否认。
“张太太,不用自责——唐勇没死,他被抢救过来了,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你,你怎么不早说!”张世杰气狠狠的瞪了罗杰一眼,忍不住抱怨道:“真是的。”
罗杰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张太太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陈爱玲摇摇头,示意罗杰继续。
罗杰轻轻咳了一下,正色说道:“前面交代的这些都是为了全面解析张太太的梦境做铺垫,接下来的部分才是我份内的工作。”
夫妻二人这才意识到正题还没开始,连忙收拾心情正襟危坐,然而,心境已经迥然不同了。
“梦境里的主要元素90以上来自童年的记忆,当然也包括被压抑扭曲乃至过滤掉的部分,而这个梦所投射出来的、希望得到满足的愿望,的的确确有希望你父亲死去的部分。”
罗杰语速很慢,同时双眼不时打量陈爱玲的表情,随时准备停下来,过了一会,他发现对方显得波澜不惊,准确的说,似乎变得有些漫不经心,便适时加快了语速,声音也随之提高。
“梦境的前半部分关于赶会、看戏的内容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当时牵着你的手,带着你到街上玩耍的是你母亲,而不是你父亲,这里发生了移置和替换——就是用熟悉的形象替代一个陌生的,或者是意识极度想压制、不愿想起的形象。”
“根据我们从村子里的老人那里得到说法,那年张太太刚刚两周岁,跟着母亲去玩,先逛街后看戏,演戏的是隔壁县的剧团,而演武生的年青人恰好是你母亲少年时代的同学,青梅竹马的那种。演出结束之后,你的母亲带着你去了后台,跟同学聊了很久,当然,并不排除有些亲昵的举动。而你站在戏台的帘幕后面,在听大人聊天的同时还看到了戏台上的表演,里面应该会有些喷火、从天而降、陆地飞升的场景。”
“没过多久,你母亲就提出离婚,你父亲很快同意了,除了因为你的归属发生争执以外,基本上算是和气分手的。你父亲顺势过起了单身生活,同时编造了你母亲因病死去的谎言来应付幼小的你,整个家族和全村上下一致,把真实情况隐瞒住了,两岁以后的你得到记忆便是母亲病死了——这段记忆成功植入。”
“两岁以前观察、记录下来的事实以当时的心智是没有能力正确解读的,你只能被动的接受了母亲病死的所谓事实,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部分潜抑的记忆伺机进入你的意识层面,希望得到合理的解读,但母亲已死的固有概念则持续不断的对其进行压制,所以只有在睡眠的状态下,压制作用减弱的时候才能有所表现。”
“其实,在你的潜意识里是赞同母亲的选择,故而她最终以浴火重生的形象去追寻自己的自由,并暗示父亲对此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你跟父亲相依为命的日子里,不可避免的目睹了父亲的怪异行为和他对那些男孩子所做的、小时候看起来异常亲昵的举动,当然,这也是后来你父亲总是在辅导学生时把你支开的根本原因。”
“大树的形象是男性**官的象征,高坡则对应着臀部。你父亲沉浸在非正常的病症里不能自拔,理所当然的伤害到了你,并由此激发出强烈的反感,大便样的鱼、蛆虫都跟男性密切相关,你本能的讨厌这些,希望它们全都消失,用土坷垃丢和推父亲的动作都凸显内心的真实愿望。此外,还有种难以证实的可能性,你极有可能听到过学生宣泄愤怒的誓言,故而在你接到父亲来电时触发了这部分记忆,预见到不幸的结果。”
“这些是你的梦境解析的全部内容,如果二位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提出。”
说完之后,罗杰把桌面上的照片叠成整整齐齐的一摞,又把公务包内收集的资料和照片全部掏出来放在张世杰面前,“张总,我的工作完成了,这些东西涉及到你岳父的隐私,请妥善保管,我这里没有保留任何备份,也绝对不会向任何不相干的人透露。”
张世杰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又看看妻子,后者眼神迷茫,似乎还没有从全部真相的巨大的冲击中清醒过来。
“阿玲,你,你还好吧?”
“我没事。”陈爱玲长长的出了口气,先向着丈夫轻轻点头,然后望着罗杰感激的一笑,“罗先生,谢谢你揭露的真相,我虽然很伤心难过,可心理的压力没有了,感觉好像世界都变得通透了一样。”
张世杰闻言惊喜不已,“罗先生,多谢多谢,你把我们家从绝境中拉回来,我,不,我们夫妻一起,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陈爱玲同样抱以感激的笑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罗先生帮我搬开了压在胸口多年的大石头,虽然伤心在所难免,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是让人释然的——多谢啦!”
“二位过奖了,我只是做了点份内的工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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