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陈日津和几位重要的主任不在,这便是这些人最大的依仗。在他们的认知中,压根儿就不会去想是不是被院长给抛弃了,而是觉得日本阴阳师不过如此,趁着几位高手不在,跑来偷袭。然后便是奈良遥人的缘故。虽然他自己说威望不够,但此刻他便是场中最高职位,他说的话,便是上级医师的话,是需要遵嘱执行的。哪怕奈良遥人给出的命令,是乱命也无所谓,反正责任划分明确,最后挨板子的,是你奈良遥人,而不是执行命令的我。
至于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他没有从任何一名里十院医师的眼中,看出那种成为了俘虏的屈辱和恐惧。
相反,从那些眼神中,他看到了一种熟悉,但却意义不同的东西。
那种眼神,在每晚父亲站在庭院,望着自己后来又命人重新制作的“子君”牌匾时,总是会出现。
不同的是,父亲的眼神更多的是屈辱,是想让自己牢牢地记住自己是如何沦为笑柄,受到世人嘲笑的。
而这些人,他们的眼神,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因为那眼神中,居然带着那么一丝幸灾乐祸!?
同样都是仇视着对方,可这些人却是有一种“请开始你们的表演”的感觉。
似乎此时此刻阴阳师越嚣张,他们便越开心。
安井凉想到了一个中文词语,捧杀。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可是,他们的这种自信和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里十院的人,此时此刻,不是不愿动手,而是不屑动手!
背叛自己的里十院医师皆已被诛,而发动突袭时的首批阴阳师,也几乎被全灭,只有一个人幸存了下来,但却是重伤,双臂双膝被斩,丹田被毁。
换句话来说,只要手中有里院医师血的,已经全部都付出了代价。
想到这里,安井凉不由想起刚才奈良遥人的话,不自觉地,竟然感到了丝丝寒意。
先前还没注意,以为完全是因为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加上突袭成功有效,而且有着奈良遥人的策应,才能如此迅速地控制住场面。现在细想起来,在这种情况下,里十院依然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敢向他们举刀的人。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既有着阴阳师的身份,也有着里十院医师身份的日本优秀青年从华夏里院进修回来后,会异口同声地表示,在里院,你不能锱铢必较,但必须睚眦必报。
当时话传到他耳朵里时,他觉得有些无法理解,还以为是不是自己的中文学得不够好,还不能完全区分这两个成语之间的区别。可后来他反复查阅,觉得其实意思相差并不大,为何一个不能做,一个必须做?
现在,他明白了……
这些人,已经把他们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剩下的,便要看院长和副院长的态度了。
而现在既然院长不在,副院长又是这个态度,那么就不妨坐下来休息休息。
他已经看到,随着奈良遥人的步步走近,有三个正围坐在一起斗地主的里十院年轻医师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像是考试时被巡考的老师抓住正在作弊的学生一样,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而这三个人,有两个,都是日本人……
奈良遥人见大家都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叹了出来,道:“当年,我去里八院进修,学到了一个词,忠义两全。这些年来,我反复在想,什么是忠,什么是义。到了后来,问题又变成了,哪边是忠,哪边是义?最后,却发现,哪边都是忠,哪边都是义。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是这里的土地把我养大,我不能不忠。我奈良家,虽然只是一个小的阴阳师家族,可也广交好友,今天当中你们好些人,我也都认识,我不能不义。可里院呢,我一个外人,而且有着阴阳师的身份,依然对我倾囊相授,甚至最后还让我走到了副院长的位置。时代在改变,里院的目光却从来都不狭隘,他们睚眦必报,但从不牵连无辜。我知道,里十院对我有所保留,很多东西,我没办法接触。但是,每一座里院都是如此,院长和副院长之间,所掌握的东西,是有差距的,只不过在里十院,因为我身份的原因,更明显一些罢了。所以,对里十院,我也不能不忠。这些年,我在里院,认识了不少人,也交了不少朋友。你们肯定不知道,整个里院里面,我最烦的是谁?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居然是远在本土的里六院院长庐天町。他三天两头,就会来诱骗我,说拿他的院长位置和我的副院长位置换,我一直都搞不明白,像庐院长这样的人,为什么四十好几了却还沉迷于动漫游戏。虽然他满口胡诌,说得天花乱坠,可其实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就是奔着秋叶原来的。但是,我却感受到了一种真。对里院,我也不能不义。我开始左右为难,因为我已经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哪边我都要忠,哪边我都要义。可是,到头来,却发现,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到。我不仅做不到忠义两全,我连其中之一,都做不到,我不仅一边做不到,我两边都做不到。最后,不论是对里院,还是对阴阳师,我都只是一个不忠不义之人……”
“奈良遥人你个小样儿!你个狗日的!你是不是虎?说话欠儿欠儿的!别以为老子拿你没咒念!我朝比奈一心算是瞎了眼,认识你这么个人儿!你等着,等陈院长回来,看她怎么削你!”
一阵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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