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天一招手,一道红芒电闪般落入手中,又恢复成短剑的模样,半尺大小,嫣红如火。
而随着那短剑复原,一个女子的形象再次出现在了韩澈的面前,长发及腰,一袭红衣衣袂飘摆。如此真实,灵动,恍若初见。
她冲二人笑着,一时看看韩澈,一时又看看司晓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司晓宇的目光有些散乱,不知是在躲避,还是……在寻找。
他看得见她,就像她真的存在过一般,这或许和宿生的身份关系不大……
他又怕自己再也看不见她,哪怕多一眼,哪怕……心里再疼一会儿……
可他们只是笑着,他和她,真的就像一个人看着自己,也没有悲伤,也没有失落,什么都没有……
晓宇忽然觉得,原来在整个故事里,最疼的,就只有,他自己。
她的身形慢慢的变淡,变浅,渐渐的,就再也看不见了……
虚空中陡然爆发出雷鸣,随之一道红芒闪过,摄人双眼,晃得司晓宇不自觉的闭了眼。
待得再睁开时,便见那道红光已化作细小的一缕直直的落入韩澈的眉心!
“你要做什么?!”司晓宇吓得面无人色,却见炎帝剑已经没入了大半,韩澈整个人的目光都开始有些迷离,不用看也知道灵台方寸必定是一片狼藉,他再想插手阻止已经不及。
“为什么?!这样有什么意义?!”司晓宇歇斯底里的喊着。
“这样毫无用处,离开魏摩隆仁你根本就不可能再封印神识!即使是炎帝剑的惊鸿灵光也做不到!那样只会让你日日剧痛,夜夜煎熬!就连法力也会……”司晓宇忽然不吼了……
他突然读懂了韩澈的举动,明白他究竟在做什么……
日日剧痛,夜夜煎熬,那可能才正是他想要的……
“你,你何苦……”晓宇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像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
风声四起,穹隆图腾慢慢的飘起,沐浴在七彩符箓的彩光中,好一会而才有渐渐的到了韩澈胸前,风声渐熄,紧闭的双眼缓缓的睁开。
晓宇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熟悉的,有着黑色瞳孔坏坏笑容的师兄了,那个大大咧咧和自己打架、抢肉吃的师兄,还有,那个有着虎牙披着红色披风的仗剑少女。
世间种种,皆必成空。
如法之愿,唯我所见者,空然尔。人,也许孤单的紧了,就再造一个自我。
伤痛,总会过去。
就像,时光,也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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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一片肃杀的嫣红,苍苍莽莽,看不清尽头。
红色的水面平静如玉,波涛不兴,朦胧中城郭的遗迹渐行渐远,慢慢地,就连轮廓都已不再清晰,一叶扁舟漂泊在九曲黄河之上,在这莫大的世界里,显得孤独而寂寥。
偶尔有红眼的蝙蝠聚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这古怪的不速之客。这可能是活在它们的利齿之下的,最后的生命了吧。有大胆的蝙蝠兴冲冲扑将上来,砰的一声撞击在扁舟上腾起的灰光罩上,翻然落入水中。
雪山的方向传来轰隆的作响,河水猛地翻腾起来,掀起层层巨浪。这立刻引起了蝙蝠们的躁动,那血色的眼中显出拟人化的迷茫,显得有些慌乱。
这些蝙蝠是天罚最忠实的仆人。几个时辰之前,它们刚刚将这里屠戮得干干净净。千年一次的盛宴,就连九曲黄河大阵也未能桎梏住它们那贪婪的胃口。
只是现在,就连他们也杀不动了。
它们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些人类,还有那些一边慌乱逃窜一边还念诵经典的人群,那些一边互相争斗一边高喊着“天劫”的修者,还有,那些强大到恐怖,却妄想抵抗天劫的愚人——穷尽毕生之力换来的就只是这几人的余生?
光罩下,五人的目光都有些呆滞,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麻木。
也不知行了多久,河水的颜色才渐渐泛起蓝意,涛声自远方传来,连绵不断。
“出海了!”面具男子轻声道,声音干涩的像是旱了十年的土地。
没有人答他,女子低下头,抚摸着手中装饰华美的玉檀,如同抚摸着一生所爱,那认真的神情引得对坐的小男孩儿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眨啊眨。女子终于笑了笑,玉指轻叩,打开了那玉檀,一抹青灰马上随风飘散。
“走了!”面具人淡淡的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谁道别。
青灰飞逝,未言送别。
轰鸣之声再响,那成片的雪山土崩瓦解,化为平地,这片世界终于在海潮中归于寂静。
新生自会随万物化形从废墟中重新演化,又不知下个一千年是谁来演绎,远处传来雪山崩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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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
雪域的第一道阳光直刺下来,温暖而明媚,炽烈的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怠懒的金色仿佛为疲惫镀上了一层具化的外衣。
他们衣衫褴褛,脚步虚浮,满身的血迹,一个心事重重,一个僵硬麻木。
风雪之于他们仿佛就是没有意义的背景,无边无际的皑皑白雪,绮丽雄伟的连绵高原,都未能让他们流连一眼。
苍茫雪域中,他们默默的走着,一丝不苟。就连雪山上忽然出现打斗的人群也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们在刀剑丛中直直的穿过,任凭法力的余波破涛般一b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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