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木让方雪恨看不见月落日升。
他历经了灌丛、草甸,又越过了流石滩与冻原,如今终于站到漫天冰雪的顶端,方雪恨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风雪交加非常人能忍受之寒,哪怕是已经身为化气境高阶修士的方雪恨也不能久留。他飞快下山,直到全身逐渐恢复温暖。
“下面就是大唐的地界吗?她就生活在这片土地?”方雪恨举目远眺,杻阳山脉的脚下是一条大河,河水湍急波澜壮阔。
大河的对岸有芦苇荡延伸至天边,一阵微风吹来,芦苇荡仿佛受惊的小媳妇儿害羞地垂下了头。
在芦苇荡的尽头,是方雪恨看不见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一座高耸如云的塔楼,通体漆黑,深邃而又诡秘。
塔顶的一个房间内,有一位白须飘飘双目失明的老者,身后站着一名神色紧张的中年男子。
男子约莫四十岁,浓眉大眼方脸高鼻,锦缎华服鹅黄金边,身躯凛凛不怒自威。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老者身前的罗盘。
那是一个锈迹斑驳却又有几处锃亮的古式罗盘,罗盘上面那些刻得密密麻麻的八卦、地支天干模糊不清。
一截白骨代替了磁针,摆放在罗盘的圆心。
老者口中念念有词,白骨忽然缓缓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一道白色的残影。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白骨终于趋于平稳,落在乾卦,丙午位。
“卜公,如何?”
男子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被称作卜公的白须老者站起身来,透过窗户似乎将目光穿透云层直达遥远的地方。
“大劫。”
卜公的声音有些嘶哑,男子甚至听出了他喉咙的颤抖。
南州是一片广袤的土地,这里人杰地灵,修行之风大兴。这里曾经走出过许多惊天大能,如今也依然有着一些无名隐士栖身。
如果说青州是一个灵气匮乏资源枯竭的贫穷地区,那南州简直富得流油。
青州的宗派大都弱小到经不起风吹雨打,从西阳宗这种延续了几百年的宗门说灭就灭便能看出端倪。
但南州不同,南州虽大,但每一方沃土都有人占据,要么是千年大派,要么是正统学院,又或者某位惊天大能的居所洞府。
南州城作为大唐仅次于皇城的存在,面积大而且异常繁华,在这里你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你想要的一切,哪怕是人命。
但南州城也有一个规矩,不允许修士在城内打斗,若有违背者,格杀勿论。
方雪恨怀揣着好奇的心情踏入南州城,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片芦苇荡竟然如此惊人,让他整整走了五个月,还数次迷路。
“如果我能飞,哪里会这么狼狈。”方雪恨心有向往,化气境的修士最多只是弹跳力惊人,却也不能凌空飞行。一旦步入气海境,便能够借助元气踏空而行。
南州城中人声鼎沸,看上去无比热闹。方雪恨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一家名为卢氏商行的店铺。
卢氏商行位于城西,地段不算很好但房价却不便宜,卢氏商行一栋二层小楼加一个内院,买下来花费了足足四十万两白银,可见南州城寸土寸金。
这里大多数都是外地客商,也有一些本地的工匠,总体上都不是上流人群。
“公子有何需要?”掌柜是一名正宗的青州人,他已经年逾五旬,但仍然精干。
方雪恨拿出卢奇给他的锦囊,说:“我是二小姐的朋友。”
他没有看过锦囊里面写了什么,但掌柜的态度让他猜到了一些。
“方公子,里面请!”掌柜弓着身子将方雪恨迎到后院,又命人单独给他收拾了一间清静的厢房。
“方公子,老奴叫王鼎,二小姐特意吩咐了,公子有任何需求尽管提,老奴一定尽力办妥。”
王鼎的态度十分谦卑,方雪恨有些受之有愧,他赶紧说:“掌柜客气了,身不由己流落异乡,还望掌柜多多照拂。”
方雪恨在卢氏商行住了下来,后院清幽无人打扰,王鼎给他配备的一个丫环平时就在门外候着,没有方雪恨的吩咐她不会打扰也不会离去。
“呼,好烫。”
方雪恨让丫环帮忙烧了一锅开水装进浴桶,他脱得精光跳了进去,顿时觉得热浪翻滚难以呼吸。
“红蔓叶的药效竟然不及紫珏根,卢采莲倒是无意之中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方雪恨的浴桶里泡着许多药材,他要完成导引法第一重炼皮的最后一步。
药效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发作,方雪恨开始变得面红耳赤,他全身的皮肤犹如被针扎,那种曾经以灵气淬炼皮肤的痛感又一次出现了。
“好痒!”方雪恨忍住不去挠,因为《真仙体道录》上有明确记载,此时千万不可挠痒,否则会破坏药力功亏一篑。
药效越来越强,方雪恨开始慢慢承受不住,犹如万蚁噬心。他咬紧牙关,额头上不断渗出豆大的汗滴。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非得崩溃不可。”方雪恨忍无可忍准备跳出浴桶,此时眉心的逆生符突然转动,一股冰冷的凉意陡然浸入心脉,让他舒爽得阵阵呻吟。
“公子在里面做什么?”门外的丫环听见呻吟羞红了脸,双手捂住耳朵不敢再听。
“小薇啊,进来帮我加点热水。”方雪恨舒爽的声音响起,让丫环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小薇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提着桶,磕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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