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周行身边的僰道县主薄严梅亭看有人带头,立刻接口道:“除了君侯,也无人能担当得了啊。”
严梅亭那晚被擒拿住之后,心说自己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却没想到对方领头之人竟然把他和县中那些吏员都放了,甚至连赎金都没要,这让他很是不解。待后来看周行轻轻松松收复县城之后,已经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的他心中早已明白过来。在他明白过来的那一刻,他对于周行的看法变成了恐惧。
“这高亭侯平日里和张县长谈笑风生,却不想竟然不动声色间便将张县长赶走,真是人不可貌相。难道仅仅就是因为张县长挡了他的路不成?难道他如此胡作非为,就不怕朝廷到时问罪?”
虽然他心中对周行很是不满,可现在人在矮檐下,岂能不低头。他心道,你周行想要坐这个位置就坐,这场中这么多人,这僰道县也没人能拦得住你,也没人敢拦你。可你为何还非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招呢?
“是啊是啊。这位置非君侯莫属!”众人看严梅亭这个积年老吏都开了口,顿时纷纷应声道。
看到如此情形,周行哈哈一笑。原本公孙盛给他的建议是多推让几次,可他打心底认为这实属脱裤子放屁,而且太考验演技,他干不来,他更喜欢简单粗暴一些的方法。
“既然大家如此诚心诚意推选鄙人,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周行微笑着说着,并让人拿出一张青纸,上面已经写满了不少字,“大家伙没人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就可以回家了。”
严梅亭伸长脖子朝爨琛那边望去,就看爨琛手上那青纸上面抬头写道:僰道群贤共同推举僰道亭侯周行赞摄僰道县长一事。顿时,他脑中“嗡”地一声,眼睛也开始发黑起来。
“好你个狗日的僰道亭侯,你这是要把僰道县中的所有人都绑架起来啊!这名字一签,手印一按,等日后朝廷问责起来,可如何是好。”
“简直是胡闹!”武阳县犍为太守府内,犍为太守王瞻一脸怒容地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走动着,青砖铺就的地面之上还布满了刚刚被他摔碎的茶杯碎片。有一青衣奴仆正诚惶诚恐地一边跪在地上小心地捡着那些碎片,一边时不时用眼睛偷偷地瞄向屋内的另外一名美丽惊人但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惧色的女子。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周行的妻子,王瞻的侄女王天芸。
周行做的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枕边人。他和王天芸商议过后,王天芸坚持认为应该让她的家族知道他干的这些事情。按照王天芸的说法便是,你现在是晋阳王家的女婿,天下人都会把你看作是晋阳王家之人。你干的事情虽说是你自己主动干的,可天下人都会认为这是晋阳王家让你干的。王家不能光背了这口黑锅,却连干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王天芸的这番话这让周行是哑口无言,第二日便让郭文跟着王天芸又匆匆来到了武阳。
王天芸虽然心中对周行瞒着她干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非常生气,可自家夫君已经干出了这种事情,木已成舟,她自然要想着如何来弥补。
王瞻膝下无子,从来把她和王天赐等人视为己出,对她甚是疼爱。可当他听完王天芸给他详细说明僰道县先丢而后被收复都是周行私下一手策划的事情之后,心中震惊是无以伦比。
“他周行想要干什么?亏得我前几日还向罗使君向朝廷为他请功。”王瞻在晋阳王家的子弟之中虽然不是那种才华横溢之人,可却是有名的温良谦恭之人,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当时王融王琰认为益州无事,又和崔家联合安排了崔灿做益州刺史,所以便调任原本在徐州为官的他来做这个犍为太守。却不想才入蜀地,便经历了如此跌宕起伏的剧情。
益州刺史罗商乃是王融的故吏,对他很是照顾。而他也一直秉承王家的为官之道,对于上司忠,对国事忠,一直勤勤恳恳小心谨慎,那曾想自己的侄女婿,那个被自己爷爷所看重的僰道亭侯竟然会如此的胡作非为,简直视朝廷的制度法律为无物。
“叔父,”王天芸自然心中明白自家叔叔的感受,她当时知道内情后的第一时间也是如此,可此时她却只能一边心中怒骂周行,一边嘴上为周行开脱,“高郎他这也是为国心切。益州形势坏到如此地步,罗商其责难逃。高郎看到此景,天天忧心忡忡。”
“再忧心忡忡,那也不能干出这种事情出来!”王瞻怒容满面地说道:“朝廷的事情自有朝廷来解决,哪里轮得到他一个没有任何职位在身的小小亭侯出面。还有,罗使君究竟有没有责任,这也是朝廷的事情,轮不到你我说话。”
“难道就这样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益州形势逐日恶化?”王天芸之所以愿意来为周行说项,便是因为在这一点上她非常认同周行。
“哼。”王瞻听到这话,嘴上虽然冷哼,可心中却是长叹一声。对于益州今日之处境,他私下里也是忧心忡忡,可上次征讨流民大败之后,已经没有任何人敢主动提及再次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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