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这一行,特别是国画,苏离虽算不上名家,但见识广。
当年做太史局监正,哪样好东西没见过,对于澹台冰灵这种颇有天赋,但又少了些磨砺的姑娘来说,能指点上几句。
虽然这个时代的国画,在绘画技巧上,以及承载的信息等等,跟当年不一样。就如近代历史中的徐悲鸿,被称为东西方绘画大成者,这位大师在绘画上,把东西方的绘画技艺,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又如何,苏离的欣赏水平在那里,素养在那里,并非不识货的人。
然而,书画社里,却有人对苏离所说的,并不太在意,反而帮着澹台冰灵说道:“苏离,你这话说得太片面了吧!”
“澹台学姐擅长画麻雀,咱们学画画的,也知道,有时候画的虽然是物,却比拟的是人,或者说绘画着的意志。而并不需要画什么是什么。”
苏离看了一眼说话的同学,并不否认,“这个同学说得有理,但,一个事物,连原本应该有的面貌都画不出来,又怎么能进行下一步,把执笔着的意志表露出来?”
那位帮澹台冰灵说话的同学,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反驳,苏离说得好有道理。
澹台冰灵沉默不语,她在细细品味苏离的话。
诚然,苏离所说的,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哪怕在课本上,或者其他长者会提点意境这一块,但她从来都没有把这东西往自己身上套。
既然是天之骄子,必然有自己的傲气,她自认为自己能掌控好意境,却没想到,自己跳过了最重要的一步。
连最初的本质都无法掌控,还谈什么赋予自身的意志。
这一句,澹台冰灵服了。
不管苏离的作画水平如何,这犀利的眼光,她是服的。
这就好比是看画的人,并不能保证他能画得多好,甚至有些根本就不会画画,欣赏水平却能指点一个初学者。
“不管怎么说,你这些话,我是记在心里了。”澹台冰灵稍显冰冷的语气微微有些缓和。
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在这句话之后消散。
余秋雪眯着眼打量苏离,这得欣赏多少名家画作,才对绘画方面的有如此敏感的看法。
现在是和平年代,能玩得起字画的,多半是有钱人。
不然就跟她一样,从小在这样一个艺术氛围里耳濡目染。
其实余秋雪自己也是一样的,绘画可能比不上澹台冰灵,但眼光还是有。当然,她这只属于能看出澹台冰灵的画作跟那些名家有距离,却不知道距离在哪儿。
别说苏离画得多好了,就她偶尔来书画社,给大伙儿说两句,保证绘画技术能提升。
不过嘛……书画社只是京都大学里一个兴趣社团,有科班出身的,如澹台冰灵,还有她自己。还有就是像傅子豪,洪怡,苏离这样非科班出身的。
兴趣为主,能寓教于乐,当然更好。
苏离好不容易来书画社一趟,当然也不会在这儿打个酱油就走。
走到一个空着的书桌跟前,铺好宣纸,随便勾勒了几笔,便成了一个画像。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一个多月,若真说融入这个时代,其实并没有融入多少。她不过是见识太广,心理承受能力比常人强许多。
知晓如何在行为上融入一个不同的时代。
然而,这些时日,特别是在没事儿的时候,她也总想起千年前的事情。
当年的风云诡谲,一睁眼,没了。
当年与之相争的人,一睁眼,也不见了。
她享受这个时代的日子不假,却也迷茫于未来。
如果真要说她现在的心态,其实就是……高手寂寞。
看谁都像小屁孩,怎么能玩得起来。
最后,苏离在画像上落下小字:徐无痕,又落了作画的时间。
这幅画,其实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书画社里的同学看到苏离作画,当然也非常好奇,毕竟,自打月初的迎新晚会苏离露了一手之后,大家就没见过苏离再作画。
今天在书画社里看到,当然各个都很好奇啊。
隔桌的同学都忍不住停下了毛笔,仔仔细细的看苏离作画。
大伙儿眼底都透露出惊艳。
十来分钟就勾勒出一个古代将军的人来,宣纸上的将军,手拿巨剑抗在肩上,只是一个画像而已,众人仿佛感受到画中人物的凛冽杀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澹台冰灵当然不想错过在理论上指点过她的人,画画的水平。
从苏离开始落笔,她就凑到苏离跟前看着。
从落笔之初,澹台冰灵就觉得,她可能是输了。
等十分钟后,人物画成,她知道,自己输得很厉害。
给她的感觉,仿佛苏离画画只是随意勾勒了几笔,画画这种东西,已经融入苏离的日常生活,根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而右下角的行书,也非常养眼。
澹台冰灵沉默,她可能遇到大神了。
苏离落了名字,才又返回来在左边的空白处写了几句小字:一将功成万骨枯,功未成,骨已枯,故人尤生,不知返。
在一旁观看的同学满脸迷茫,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苏离为啥要写这样的一行字。
苏离的意思,很简单。
她当年跟许云生相争,从年少一同学习,成为相互比拼的挚友,到后来的敌人,不过是为了一将功成。
许云生为则天陛下,她为天下苍生。
按照历史书上所记载的,她是成功了,然而没死,只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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