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闻事轩内,阴太后端坐在那张舒适的凤椅之上,微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此刻正跪在自己面前的郑庸,这位来自裕国的前大内总管。
半晌之后,她才缓缓地问了一句:“你方才所言,可有任何实据?”
郑庸闻言,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锦囊,用双手举过头顶,道:“这只锦囊之中,有小人调查此事的所有详细记录。其中包括时间、人数、领头之人的姓名,以及一张绘有那处峡口大致方位的草图。还请太后过目!”
“呈上来吧!”
听到吩咐,郑庸连忙站起身来,上前几步,将手中的那只锦囊小心翼翼地呈到了阴太后的面前。
阴太后伸手接了过来,却并未马上打开查看其中的内容,而是将它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之上。
看到郑庸又极是乖觉地自动退回到原处,重新垂头跪了下来,阴太后的唇边不由掠过了一抹略带轻蔑的笑意。
轻咳了一声之后,她才漫声言道:“虽说郑总管仍算是裕国人,但据本宫所知,你早已有心投靠我大戎。
今日你所带来的这个消息,不但牵涉极广,更是事关我大戎的皇帝陛下。而你却有意绕开了皇帝,单独与本宫面谈。莫非,你就是想用这样一种奇特的方式,来向本宫表示效忠吗?”
“太后圣明!小人确有效忠太后之心!”
郑庸伏在地上,一连叩了几个头。
阴太后却是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道:“只怕这并不是你来见我的真正目的。对于你而言,无论效忠谁,都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能够帮你报了杀子之仇!”
郑庸跪在那里,半晌无言。
随后,他又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阴太后,道:“太后说的不错!小人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杀了冷氏父子,为我的孩儿赵展报仇!
小人的这一私愿,与太后一统天下的宏图大志自是无法可比,但却并不相违。只要太后能够帮助小人达成此愿,小人必会听从太后差遣,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若是说到欲杀冷氏父子之心,恐怕皇帝应该比本宫更为迫切一些。而你又是公玉总司的义父,自是与他这位皇帝陛下的心腹之人在关系上也更近一些——”
说到这里,阴太后的目光紧紧地盯在郑庸的脸上,一双看似昏花的老眼之中,却闪动着一种莫测的光芒,“可你却为何非要舍近求远,不惜向本宫出卖皇帝的秘密,以此来求取所谓的帮助呢?”
郑庸不由嘿嘿笑了一声,道:“太后的这番话,便已经说在了点子上!那个公玉飒颜,本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无胆鼠辈。而贵国的皇帝陛下,居然会将他这种无用之人引为心腹。
恕小人斗胆,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由此便足以可见,这位皇帝陛下实是有些识人不明、目光短浅。
小人虽然已经落魄至此,却也看得分明,知道在这大戎的朝堂之上,究竟是谁在做主!”
阴太后虽是没有说话,唇边却已隐隐有了一丝笑意。
以郑庸极善于察颜观色、揣摩上意的本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赶紧直奔主题,特意提高了稍许声音道:“更何况,像这等捉拿裕国皇子寒冰的大事,若无太后首肯,绝难成功!”
“捉拿寒冰?”
阴太后的双眼不由微微一眯,立即沉声追问道:“郑总管是说,寒冰还在大戎?”
“确是有极大的可能!而且我怀疑,他不仅是在大戎,更是还在这座新京城中!”
虽是没有完全一口咬定,但郑庸的语气中已透露出了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阴太后不觉将身体前倾了稍许,明显是对他的话生出了极大的兴趣。
“哦?你且说来听听,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把握?”
“回太后,昨日城南长街一战,忠义盟副盟主古凝连中了独教主两记赤阳掌,重伤之下,被随后赶到的寒冰趁乱救走。但是,以古凝的伤势,绝难支撑到回去裕国。
故而,据小人推测,寒冰很可能会把古凝留在城中,找人医治。可就算是有再好的伤药,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收到起死回生之效。
所以,最为可行的救治之法,便是要有一位内家高手,用内力护住古凝的心脉,留住他一口气息不绝。而具有此等功力的内家高手,绝不易寻,应该只有救下他的寒冰,才能够胜任。”
听郑庸这么一说,阴太后不由慢慢地点了点头,道:“郑总管所言,确是不无道理。既然寒冰冒险救走了古凝,想必不会转过头来,又将重伤的他弃之不顾。”
郑庸连忙附和着道:“太后英明!而且据小人所知,寒冰此次来到大戎,乃是受其父冷衣清所遣,专门要在新京城中制造混乱,挑起祸端,意图干扰大戎朝局,以阻止大戎铁骑南下的步伐。
而寒冰的帮手,便是潜藏于新京城中的隐族人和忠义盟密谍。
正是出于这一原因,他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营救忠义盟被俘的密谍。当然,他就更不会对那位忠义盟的副盟主古凝见死不救。”
“嗯,如此看来,寒冰确有可能仍在城中。”
阴太后再次慢慢地点了点头,顿了顿之后,她又突然问了一句,“郑总管,在你看来,公玉飒颜会不会也是寒冰的同伙?”
郑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小眼睛眨巴了半天,也没有琢磨明白,这位太后老祖宗究竟是从何处得出这样一种近乎荒谬的看法。
但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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