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泠洛匆匆地赶到忠义盟后山上时,见寒冰正一个人负手站在那里,默默地出神。
她走上前,轻声问了一句:“早上你与廖京东去广福客栈,可曾查到了些什么?”
寒冰闻言,转头对她笑了笑,道:“查到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已足以让我确定,土木堂主郭士勋就是郑庸埋藏在忠义盟中的一枚棋子!”
水泠洛顿时惊讶地张开了小嘴,急声追问道:“怎么会是他?他的堂侄不是刚刚被郑庸的人给杀了吗?”
寒冰不由冷笑了一声,“不错,郭有忠确是被郑庸的人所杀。而杀他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堂叔郭士勋!”
“是郭士勋杀的郭有忠?”
水泠洛有些迷惑地眨了眨大眼睛,“可他为何要那么做呢?如果是为了嫁祸给离别箭,只要有吴远一个人的尸身就够用了。为何还要多杀一个郭有忠呢?”
“因为郭有忠并不是郑庸的人,这便让他成为了偶然闯入这个阴谋中的牺牲品。”
见寒冰说话时故意做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水泠洛不禁皱了皱小鼻子,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且讲得明白些,别再故弄玄虚了!”
寒冰顿时“嘻”地一笑,拉着她的小手在一旁的岩石上坐了下来。
然后他这坏小子便趁机将一只手臂伸了过去,圈住了她的小蛮腰。
不等洛儿表示反对,他就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有这样说话,才不会被人给偷听了去。”
听到这个就连师祖隐身在很远的岩石后都能被他察觉到的无赖家伙,居然用如此荒唐的理由做借口,水泠洛真是连瞪他一眼的力气都不想多费了,只嘟着一张小嘴,不再理他。
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寒冰又涎着脸嘻嘻一笑,这才认认真真地给洛儿解释起他得出郭士勋是郑庸手下这一结论的依据来。
“其实从一开始,我便在怀疑那位土木堂主郭士勋。因为早些时候我曾经问过令师水宗主,当初雪盟主推举古凝为副盟主时,表示反对的人都有谁。
结果,除了那个意料之中的万横江之外,我还第一次听到了郭士勋的名字。
几日之前,我曾逼问过廖京东,忠义盟内谁有可能是郑庸的人?结果我又第二次听到了郭士勋的名字。
而昨日,当我得知郭士勋又与郑庸所策划的这两桩血案有关联时,对他的怀疑就基本上变成了确定,只需进一步寻找实据来加以证明,他就是郑庸的人。”
水泠洛虽是装出一副气恼的样子,其实一直都在仔细地听着。而且听着,听着,她便已忘记自己应该还在生气了。
听寒冰说的很有道理,她也禁不住点了点头道:“是啊,不可能所有的巧合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而太多的偶然之中,一定会存在着某种必然。那你究竟在广福客栈里找到了什么实据?”
谁知被她这一句,寒冰竟有些尴尬地咧了咧嘴,道:“实据还未曾找到。但我已经弄清楚了一点,那就是郭士勋杀死郭有忠的动机。”
“就是你方才所说的,因为郭有忠并不是郑庸的人,对吗?”
“不错。其实最初我也与你有相同的疑惑,本来有一个吴远的尸身,已经足够将矛头引向那个所谓的离别箭了,却为何要再多杀一个郭有忠呢?
以郑庸的老谋深算,根本没有理由冒这样不必要的风险,而且还要再多牺牲一个自己人,去为这件事情画蛇添足。
如此想来,郭有忠被杀的原因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辛杰曾经说过,这位前忠义盟泉州副分舵主在打伤了分舵主之后,畏罪潜逃。
如今看来,郭有忠是逃回了景阳。
而他的目的,很可能也正如郭士勋所言,是为了想让这位身为土木堂主的堂叔代为向盟里求情,从而减轻对他的处罚。
然而不幸的是,郭有忠竟刚巧住进了吴远所在的广福客栈。根据此前所收集到的消息,郭有忠与吴远在泉州时就互相认识了。
只不过,这些应该并不能成为郭有忠致死的原因。当然了,关于他们一起发现凌大哥踪迹的那些话,则更是无稽之谈。
所以说,郭有忠与吴远被同一个凶手所杀的最为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很可能适逢其会,看到了那个杀死吴远的凶手。”
“也就是说,郭有忠是被凶手灭了口?”
“不错。据廖京东说,吴远应该是早在数日之前便住进了广福客栈,而郭有忠却是两日前才到的,就住在了吴远的隔壁。
据我推测,郭有忠应该是偶然间遇到了吴远。不过,他很可能并不清楚吴远在为郑庸做事,而吴远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凶手找上吴远,并下手杀了他时,郭有忠应该是在隔壁听到了动静,出于好奇多看了一眼,却恰巧看到那个凶手从窗外逸走。
以郭有忠的眼力,应该能够从身形上认出,那个凶手就是他的堂叔郭士勋。
或许是想以此要挟自己的堂叔,答应为他向盟中求情,以减轻对他的惩罚,又或许是想趁机敲诈,准备拿了钱之后远走高飞。
总之,郭有忠这个头脑不太灵光的家伙,给郭士勋写了一封书信,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封书信会要了自己的一条命。
郭士勋在看到书信上的内容之后,同时又听说郭有忠就住在广福客栈,他应该马上便会猜到,郭有忠究竟是为何事如此急着见自己。
事到如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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