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面色皆是一僵,只听小乔又问:“等等,你们老板娘是谁?为何与孙伯……为何与孙少将军有旧?”
那伙计笑道:“我们都是寿春人,并不知老板娘私旧,只听说她也是吴郡人士,许是过去相识罢。”
语罢,那伙计躬身退下。吕蒙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声嘀咕道:“我先前也听兄弟们说过这老板娘,听说她长得十分漂亮,只是好像是个寡妇。但是她怎么会认识我们少将军,还请我们吃这么多好东西?”
蒋钦拿起吕蒙手边的筷子,夹起一大块肉塞入他嘴中:“不要钱的饭,你还不快吃!哪里这么多话!”
被突然摆了这么一道,大乔有些发懵,她方走入这酒肆时,便感觉有人在暗处打量自己,现下看来,并非臆断。这一句“与孙少将军有旧”,不轻不重,却说得煞有介事。可大乔细想孙策与自己相处之种种,并不像见惯风月之人,她沉心静气,莞尔一笑道:“既然有人请客,我们便承了这人情罢。伙计,既是款待,能否给我们上些酒来?”
月上新柳梢时,孙策才匆匆赶到望春楼。四人酒足饭饱,正要离去。大乔薄饮微醺,神色却无异常,孙策见此,才放心了几分,命几人乘车与自己一同回军营。
后院内室里,姬清正抚七弦琴,伙计叩门低声道:“掌柜的,孙少将军来了,却又走了……”
琴声未停,姬清垂眸而笑:“不要紧,过不了几日,他就会自己来寻我的。”
回营路上,小乔喝多了酒,熟睡恍若昏迷。大乔面颊虽红,意识却还清醒,她望着孙策,双眸含水,一身男装在身,更有几分说不出的英气妩媚:“孙郎,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方才的事,蒋钦已言简意赅地向孙策说明。这姬清来历不明,背后还不知有什么玄机,若是告诉大乔,她定会忧心,孙策赖笑一声,故作油滑:“莹儿这是吃味了?”
大乔媚眼如丝,一瞥孙策:“早就听说少将军颇得人望,尤其是在姑娘之间。只是没想到,竟有姑娘从江东追到此地,当真是魅力超然。”
孙策大笑不止,拉过大乔的手攥在怀中:“方才在酒肆里见你那般平静,我简直要心凉半截,现下看来,还是在意我的,对吧?乔夫人?”
孙策这般涎皮赖脸,简直让人生不起气来,大乔无奈抽手,嗔怪道:“你可要当心,莫被人算计了去。袁将军本就多疑,此人若是四处攀诬你与她有旧,说不定袁将军会觉得,这酒肆是你在寿春城里的眼线……”
看到大乔忧虑,孙策不再玩赖,一本正经道:“这些事交给我,不必你操心,我一定会处理妥帖,更不会祸及乔将军。好在那些人应当不认识你们,你们姐妹的身份若是暴露,只怕会有危险。”
想起那酒肆里的目光,大乔只觉背后发凉,今晚与小乔一道入城来玩,确实是她太欠考虑,可人生没有后悔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见大乔玉羽眉紧蹙,孙策以为她还在生气,轻吻她的面颊,指天誓日道:“莹儿,你别信旁人的屁话,我只与你有旧,也只与你有新。”
大乔抬眼对上孙策的双眸,轻笑道:“酒喝多了有些困乏,加上担心婉儿和周公子的事,并不是误会你。明日一早就要入营受封了,你好好筹谋罢,不必管我。”
是啊,他们两人一个才满十九,一个不到十七,却简直好像要操尽全天下的心。明日的册封还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祸端,孙策撩开车帘,望着不远处如魑魅幽冥般的群山,心头的阴郁赫然加重了许多。
翌日一早,孙策沐浴更衣,随老将程普一道策马向寿春城北军营驶去。
才入营门,孙策便听说乔蕤前日奉命开拔,往盱眙支援袁术去了。孙策悔得直拍大腿,此次又失良机,无法提出带大乔去江东之事。不过更让他棘手的,则是听闻张勋的亲侄亦入了袁术帐下,趁机向乔蕤提亲了,只是乔蕤还未置可否。
孙策心下又添一忧,生恐自己老岳父一时兴起真的答允了,受封时不免心不在焉。直到令官宣布,袁术已派了孙贲与吴景一道渡江打刘繇去了,孙策才回过神来。不消说,袁术此法仍是对他提防,刻意让他的舅父与堂兄去了丹阳郡,名义上让他隔江相助,其实就是要将他这两千人框死在那里。若是他与吴景孙贲有什么密谋往来,军中细作只怕会先斩后奏,届时裨将挂帅,横江一渡,他这两千人顷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般形势,孙策与周瑜早就料到,此刻应验,也谈不上什么喜怒。
册封毕,孙策依例去张勋营中谢恩。张勋明白,自己是替袁术受谢,态度显得十分谦恭,半避席与孙策对礼:“孙少将军年轻有为,今日得以受封‘折冲校尉’,乃是歩着袁将军的后尘,他日加官进爵,前途不可限量啊。”
场面上的套路话孙策说起来比张勋还溜:“伯符年幼无知,承蒙几位将军念及与先父同僚之义,多加教导,才让我这未及弱冠的竖子有所斩获。伯符感激不尽,他日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这一席话全然不似孙策平时说话的语气,甚是恭敬客套。张勋心想必是程普所教,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只怕真的被孙坚的老将掐住了命门,对他的警惕又放松了几分:“少将军太谦虚了,我有个侄子,与你年纪相若,却还一事无成。主公见他勉强有几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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