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殷阳虽然拿了这池水洗漱，但是不曾入口，也就没有注意到这点异样，然而现在杨寅时刻都保持着警惕心，这灵敏度不可一同而语。钟奎两条眉毛都皱到了一起，举着水杯的手气得在颤抖。他身为本地人，知道这水是活水，最后要流下山的，而山下那些湖河就是附近的人的水源。
若只是普通的污染倒也好说，河水自己就有修复的功能，可是如果这水是被妖怪污染的，很有可能会把整条河流都废弃掉。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们喝了这池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你们喝过这水吗？”钟奎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喝是没喝过，但是用它洗过脸呀。”于恬指着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会儿觉得额头上被火虫叮过的地方有些痒，她用手去抓，平白弄出些红印子来。
“行了，别抓了，本来没事也要被你抓出事来了。”钟奎见识过女人的疯狂，她们长长的指甲有能力把一个人的脸给抓花，这么清秀的一个姑娘，可别被毁在了自己的爪子上。
“你们呢？”他又问其他人，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大家要么喝的是自己带的水，要么就是根本没喝，他们都只是借着池水洗了下脸罢了，并没有喝到嘴巴里。
“那还好。”钟奎松了一口气。
“你说，这梦鬼会不会在水底下？”殷阳异想天开，他都不知道鬼怕不怕水。
“不怕水的鬼还是有的。”杨寅说，“溺死鬼。”
“哦……”殷阳汗颜，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钟奎在一旁插话：“其实到了鬼节，人一定要避免靠岸走的。”
“为什么？”殷阳问。
“因为水鬼会在这一天爬上岸，把你拉走。”钟奎说。
殷阳抱着手臂：“听起来有点恐怖。”
“虽然很多人觉得这不过是从前留下来的传统禁忌，当不得真，但对于我们这行来说，无论是不是鬼节，都要当心不在河边走，水鬼可不会管今天过不过节，他想带你走的时候你逃都逃不掉。”
普通的除妖师，在地面上可以横着走；高级一点的除妖师，能在天空中飞行。但是能打水战的除妖师，那真是几乎没有，水性再好的人，也有憋不住气的时候，何况还要在水里和水中的怪物死拼。遇到水怪溺死的除妖师千百年来也没少过，所以除非必要，他们都不会毫无戒备地沿河走，每到一处陌生的水源必定要勘察一番。
“就着你刚才的问题说吧。”杨寅拉回了主题，“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我们中了幻境恐怕就是在这个池边，但是四目望过去，还没有看到可疑的灵物。”
叶下小童一眨眼就全部消失不见了，这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殷阳等人的存在，也许是有别的什么东西浮到了水面附近。然而就杨寅那双眼睛，他查不到什么特殊的东西，希冀的目光看向殷阳。
殷阳趁着钟奎等人说话的空档，用自己的双眼确认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一看还真被他看出了一些不同之处来。也许是因为靠近雨神庙，这里的植物长得要比半山腰和山脚下的植物来的更加旺盛有灵气。以殷阳的肉眼能看到每一株植物上面都静静流淌着一层或绿或红或黄的灵气，安静祥和，仿佛它们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什么仙草。就在这样的一群植被当中，殷阳细心地发现靠近池水附近的金钱草有些不太正常。生活在神水附近，它们本该是这里灵气最旺盛的植物，然而此时虽然长得依然势头强劲，但是比起其他那些层层叠叠又富有规律的叶子，它们就显得杂乱无章了，有的叶子长到了别的叶子上，就像两个小孩打架一样。灵气混乱地流窜着，比起其他植物那层安安静静的灵气，显得与众不同。
因为金钱草很小，殷阳方才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并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这个时候一看，就觉察出味道来了。他拉过杨寅悄悄说了，杨寅肃着脸认真倾听着。
“队长，你怎么想？”正巧这个时候于恬朝这边问道。
杨寅与殷阳拉开了一点距离才说：“我想在镜池附近绕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指什么？”孟旭问。
“随便什么都好，一点点小细节也不要放过。”
“这样的探查任务有点难办啊。”镜池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一行五个人要找出细微的线索那真是痛苦的任务。然而抱怨归抱怨，一想到这有着淡淡异味的水最终会流向下游，每个人都觉得这不是一件可以袖手旁观的事情。
“你们三个一组，我和殷阳一组，彼此不要隔太远。”
“好。”
杨寅带着殷阳往南走，顺着镜池边的金钱草细细地探查了起来。
“你感觉到了吗？”殷阳指着那些表面看起来嫩绿可爱的金钱草问，“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嗯。”杨寅赞同地点头，是有些与众不同。
他们沿着金钱草的轨迹一点一点的排查，发现越往镜池的东南方走，金钱草的生长就越发混乱，真是不细致地观察就会被忽略的细节。两人拨开杂草，时不时还拿着石子敲一敲，偶尔还会探头朝池中望去，企图发现梦鬼的藏身之处。
他们一路敲打一路蹲着走，直到两腿有些发酸，最终来到整个镜池的最东南端，这里有个小土包，上面开满了鲜花，红红绿绿簇簇团团，在神水的滋润下开得格外鲜艳芬芳。
“没法再过去了。”殷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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