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溇感到了——无比的恶心。
[今年最大的一个笑话,清者自清,呵呵。]
[妈的,看到照片恶心死我了。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吐。]
[去你妈的清者自清,狗改不了吃/屎,你爸当初就应该把你射墙上。]
[清尼玛个奶,艹得爽吗,去死吧你。]……
无数微博评论铺天盖地地袭来,阙溇本身都被吓懵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特别是这个时候,林泽旭打电话来怒气冲天地质问他,到底与秦知教授是怎么回事。
事情如同发酵般越闹越大,根本是阙溇无法预料亦无法阻止的。
越来越多有关于阙溇的流言在微博上流传开来,有说他自入校起便勾引了秦知教授才能始终保持成绩优异和得到专业奖学金;说他为人清高傲慢不理人,多次旷课却不被记名;说他虽然家中无父无母,却依旧还能身穿名牌名表;说他成为了秦知教授的助教,每周都会与教授吃饭开房;说他的作品有许多都是由秦知教授代画,非亲手所作……
流言传多了,就演变成了人们眼中的事实。
越来越多的脏水被泼到了阙溇的身上,那些阙溇想都未想过的事情如今却好似成为了已然发生过的不可辩驳的事,而阙溇只能心惊胆战地望着这场闹剧愈演愈烈。
阙溇发过声明,他将他自大学以来所记得的相关事情,一件一件事无巨细地写下来。
他想要证明他自己在艺术油画上的能力和成绩,并未受到包庇;他想要证明他从未对秦知教授有超越导师的感情,他更不会做破坏其他人家庭的事情;他想要证明对于照片事件上他完全毫无记忆,他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拍下这些照片的……
然而没有人听阙溇的。
[无意识?都被艹了还无意识?是菊花太大,还是金针菇太小?]
[日你妈血,滚去死吧辣鸡,洗白你麻痹!]
[也不知道你都画得是些什么狗逼东西,不是靠卖哪来的奖?]
[和老男人接吻爽吗,你手都挂人脖子上了,你还装不知道?恶心不恶心你?]
[不想骂你会脏了我的嘴,操/你妈了个血逼的!]
[名牌你买得起?你买不起哪来的?当助教是假的?照片上勾肩搭背是假的?一起吃饭是假的?上床是假的?一看你的照片就是个被艹的贱货,还想清者自清?辣鸡,一晚报价多少啊?你可千万别抑郁了,国产gv大业还等你振兴呢,以后就看你的片子了。]
[围观来看看你这条狗,对你好吧?]
[恶心玩意,你就该被万人轮,我看你爸就是被你气死的。]
[花了一天才想好洗白的台词吗?这太不规范了,我坐等第二波洗白。]
[大家都别骂它了,啥时候动手?]……
评论和私信依旧如潮如浪地向阙溇压过来,即便有支持阙溇的留言也立刻被喷回去或者压倒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只余留各种肆意至极的谩骂声和讨伐声。
甚至有更多的人乐此不疲地用各种所谓的疑点来抨击阙溇,开了各种科普贴来探究阙溇与教授的肮脏情史。这些人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并且坚信不疑,毫不迟疑地就给阙溇的人生上刻下了除不去清不掉的肮脏的烙印。
秦知教授的妻子是一位小学老师,已经怀有身孕,她在微博上发了一篇——
《作为一个即将成为人母的妻子的声讨》
更多的人被这个母亲的声讨所激起愤怒,成千上万的人义愤填膺地将攻击的嘴刃对准了阙溇。不过只是几天之间,就好似全世界的人都在滥骂他,践踏他,憎恨他。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大喜之后大悲而至。
阙溇曾那么接近过人生光辉的巅峰,却又在瞬间坠落泥潭被千踩万踏。
这件事,并没有停歇的一瞬。
阙溇所谓的床照在网络上如同病毒一般迅速地传播开来,他并非以一个画家的身份被人所知,而是以一个恶心地爬上老男人的床的身份被众人谈论。后来就连阙溇的手机号和座机号都被曝光了,无数恶意的电话和短信蜂拥而至。
他甚至都不敢出门,有人会突然重敲他的门,有人会突然在楼道里骂出一两句,有人会在他的门上用马克笔写字……如同惊悚的噩梦一般,阙溇拔掉了电话线,扔掉了手机卡。整整三天里,阙溇吃不下睡不着,只得神经衰落地躲在洗手间里,有时会抓狂地拼命抓自己的头发,有时会泡在冰水浴里痉挛颤抖,有时会突然哭得近乎崩溃。
第三天的晚上,他收到了一个快递。
他放在校内展览的画作《螢木》,被寄到了门口。
阙溇终究是收下了那个快递,打开快递后,他彻底怔住了。
那幅油画已然面目全非。
油画之上被无数暗色的颜料乱涂乱画,还用荧光的马克笔写下了各种不堪肮脏至极的字眼。
——就在这张他最满意的油画之作上。
画被毁了,阙溇也完全被毁了。
在这一刻,阙溇彻底崩溃。
精神的折磨永远都凌驾于*的疼痛。
而且,这个精神的凌迟是无止境的,阙溇完全看不到丝毫光明。
阙溇好似看尽了这世间所有的丑恶和肮脏,也同时抛弃了生的勇气。
林泽旭,没有来拯救他。
关悬,也不在。
阙溇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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