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杀伤力,作为死物的大金人未必比得上一个真正的秩四大能。
但正因其是死物,是可再生的消耗品,所谓极限一换一,田恕反而不敢拿山人大能与对方换子。
毕竟山人死一个就少一个。
徐公抱怨倒在其次,关键眼下渡河以后,立寨以前,他暂时由攻转守,自然要格外珍稀山人这种防守的利器。
仔细权衡之下,他果断分出一部分大铁俑去对抗大金人,以分担山人们的压力。
于是一时之间,卫河北岸滩头上,竟上演了一幕堪称奇观的金铁巨人大战。
哪怕田恕曾听兄长讲过的“高达”故事,也不禁凝神观望了片刻,乃是想若今后战争都以这种死物代替,说不定世间战死之人会极大减少。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身为主帅,他当然知道制造这么一具战争利器,不管是齐国联军的大铁俑还是黑水方的大金人,代价相当高昂,比得上一营紫龙卫或者黑水锐士的一月装备消耗,更抵得过普通千人士卒理论上的全部消耗。
那么只要不是数口太差,或者圣母心过渡泛滥,一个成熟的将帅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而基于同样的考量,当双方发现各自金铁巨人折算超过五分之一后,不管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哪怕有些不甘,也不得不咬牙撤下战争利器,改以普通士卒来填补防线漏洞。
战事烈度一下子便从“惊天动地”衰减到“吵吵嚷嚷”的地步,以至于最后双方都认为战斗彻底进入了垃圾时间,而后以一方撤退,一方继续筑营,草草结束了一场奇观之战。
话虽如此,此战对于战斗双方,却也并非纯粹的战术消耗,而是有各自的战略意义。
譬如无为子一方,通过这轮猛攻,多少拖慢了大铁俑的筑城的进度,进而为后续的决战赢得一些宝贵的时机。
又如田恕一方,虽然立寨进度是拖慢了,但到底未曾停下,外加击退了敌人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大反扑,也算提振了一番士气。
不过军中有心之人仔细观察之后,却发现总体进度是拖慢了一些,但有一个地方的进度,不管外界战事如何发展,仍旧是有条不紊的推进着,未曾耽搁片刻
原来“丹墙”之内的大铁俑,一共分成两个施工队。
其中一队负责建筑营寨本身,本日更是有部分被抽调出去支援徐公山人。
至于另一队,却自始至终留在营中最核心的区域,建造一座庞大的祭台。
这个区域不但被大铁俑严密看护着,更有数道圣意笼罩期间,隔绝外界窥伺。
哪怕身处军中的齐国将士,也大多难窥其全貌,也不知有何作用。
徐公自然不在此列。
实际上击退无为子一部以后,田恕便请这位山人圣人移驾入营,以其圣人之“丹”笼罩祭台区域。
徐公也因此得知这是一座祭祀星辰的祭坛。
一个直接的证据便是,他的长子徐昭,星命途径的“天人”正是建筑祭坛的负责人之一。
“这便是你兄长准备的破城之法?”
听到徐公之问,田恕微微颔首,却又将目光投向俱阳内城方向,道:“渡河已有数日,想必徐公已经能猜到,我们真正要破的城既不是河之南的外郭,也不是河之北的内城,而是彷如城中之城的四曲宫。”
“老夫渡河前便想到了!”徐公吹着胡子龇牙道,“倒也不是怕在你们这些年轻人面前丢脸,故意吹嘘自己见识。只是这军中汇集的各方谍报文书,我也是能看到的,哪里不知自开战至今,我方即便已经能精确地说出俱阳内城的每门每户的祖上八代的来历,可仍旧查不到四曲宫内里的任何情报?仿佛只要进入其内,哪怕是一只虫子也能逃出圣人强大的感知?”
“到了这个份上,只要不是傻子,基本都能猜到这种宫城来历不凡,必然是黑水诸圣真正依托所在!”
说到这里,徐公脸色微肃,郑重问道:“所以田将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也差不多该将你兄长的真正目的告诉老夫了吧?”
“便是破这座宫城了。”田恕闻言轻笑的,“除此以外,我们这一路还能做什么呢?”
“然则别看眼下我们兵临城下,几成围城之势。欲破此城,难度却胜先前渡河百倍不止。”
徐公知道田恕不是喜欢说大话唬人的性子,眼下也毫无必要,于是神色微凛,问道:“四曲宫当真如此难攻破?”
田恕却反问一句:“徐公可知四曲宫的来历?”
见对方摇头,田恕便接着道:“我先前虽有朦胧猜测,但直到此刻见识其全貌以后,才总算有了谱。”
“徐公可还记得我兄长归来以后,曾提及海外仙山中的瀛洲与方壶碰撞一处,并且各自失去了锚定天道的重城层?”
“当然知道!”徐公点头道,“甚至早些年我还曾尝试神游到归墟之海打算观摩一番,只可惜那些龙伯国巨人实在难缠……”
说到这里,徐公想到某种可能性,视线立即转向远处那座外观四四方方的巍峨宫城,目光渐渐露出惊悚之意。
四曲者,四角为曲,便是方形。
“莫非眼前这座四曲宫,竟是参照方壶仙山重城层重建的?”
“徐公不妨猜得再大胆一些,将‘重建’二字省去。”与徐公的惊悚不同,田恕神色越发淡然,“四曲宫就是方壶仙山的重城。”
“这……”
徐公愕然无语良久,心中渐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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