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〇四)
赶回开封被惊诧还魂的展昭后来其实也没怎么休息,隔日便又马不停蹄地带人暗中去寻萦萦娘子遭人挟持的家人去了。
纵使一个活生生的萧紫已足以证明他的清白,可萦萦娘子在千钧一发之际护过我们性命,更遑论她与水家大娘子间捕风捉影的关系,展昭一直将救出她家人的承诺放在心上,便想趁对方尚未发现自己与萧紫动静之时,一举将人救出,以免升堂后发生什么难以掌控的变量,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那时我才知道,萦萦娘子让老鸨控制住的家人竟是一名六岁大的女儿,瞬间控制不住死鱼眼的眼神悄悄扫向展昭……的头顶。
…………隐约看到他头顶上飘着一团绿绿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啊呸呸!都还不确定这个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她呢,就算真是也还未过门啊算不得绿的你瞧当事人多淡定莫要再多想了再想下去就太失礼了!
(一四〇五)
升堂之日,展昭抱着萦萦娘子的女儿出现在堂上,使本就对展昭心生愧疚的萦萦娘子立即倒了戈,抱紧自己的女儿,再不愿为虎作倡,坦诚自己母女之前遭人无故捉了去,受老鸨胁迫才说出那番陷害展昭的证言,并指出老鸨才是杀害小紫的真凶——再加之萧紫现身老鸨终究是像霜打般蔫在堂上,再无说法可辩解。
基于职业习惯使然,萧新生前曾将自己替何礼道做过的一些见不得光的数据保存下来,交给其妹萧紫保管。顺着这分资料,开封府派人寻上尚书省右丞宅中欲逮捕何右丞,可入内却见何礼道留下认罪书一封,人却以一条白绫悬尽在自家横梁上,早已气绝多时。
在朝堂上激起一阵骚动的白花杀手连环命案,就这么因主谋之死急转直下,瞬间便拉下剧幕,快得颇令人不及回神。
(一四〇六)
白花案一结,展昭曾和萦萦娘子两人单独长谈了一阵时间,没人知晓他们究竟细谈了些什么,只是萦萦娘子带着自己女儿告辞离开时,脸上表情如雨过初霁,释了重负。
她向展昭诚恳道谢后,未接受展昭分毫资助,就这么带着自己的女儿离了开封府,离开了汴梁这座繁华的都城。
远去的她身影曾几度回头,最后朝展昭深深欠了一礼,消失在嘈杂街道的尽头里。
那深深一礼中蕴含了无限供人猜想的遐思,可转头看展昭面色,却是平静自然,让人推测不出端倪。
我后来找过机会问展昭,问他是否弄清了萦萦娘子与水家大娘子间的关系?就如此任她离去可好?
他只朝我淡淡一笑,道了一句:「……事到如今,是与不是,也不甚重要了。」
然后压了压我的头,越过我往包大人书房方向走去,约莫是去报告公事了。
我看着他清挺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前额,额上还残留着他掌上的温度,只觉内心五味杂陈。
虽然并不排斥他这种亲近的举动,可我先前明明白白地见到他拿同样的动作……去安抚过府后巷那只有过动症的大黄狗过。
……这种摸我好像在摸狗一样的既视感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想太多了吗?是我想太多了吧!
别给我学那武进县的大头目一样来个人兽联想的思维喔!
这次我真的会受伤喔!我会哭的喔!我要罢工去疗伤了喔!!
(一四〇七)
萦萦娘子身上的谜团便这么不了了之了。
诚如展昭所说,如今两方皆安,各有前路,再追究她俩是不是同一人也无甚意义,他在人前甚至没有多挽留她,徒留我一肚子被太监了的好奇心,陷在坑里无望获得满足。
不管展昭是否开诚地和她确认过身分、或许仅系乃闲话家常地关心了一番她日后的打算,也不管萦萦娘子当时究竟如何同他回答、或许她当初那张如释重负的表情仅单纯是因为陷害展昭一事得到了宽恕也说不一定——展昭没打算细说,谁也都没好意思再多问了。
或许正如我当初安慰展昭时所言,她们真只是长相相似的两个人罢了。真正的水家大娘,一直静默地躺在水家祖坟的墓区里,已过去了好几年时光,身骨归土,也许灵魂也早已重新入世了也说不一定,若和展昭有缘,想必会以另一种形式和他再相见吧?
思及至此,我忽感一阵寂寥,心中感叹,假若有朝一日展昭和王朝他们都各自有了归宿、有了自己的家庭,估计便不会再有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和我这一个老光棍混在一起了吧?
啊贺啊,愈想晚景愈发堪凉,想来往后只能去找那宣称不成家的王勤做伴了!
不……等等,王庆之那fēng_liú鬼从不缺相好,时不时还会要我莫要去打扰他的两人世界——这家伙估计会是第一个把朋友扫地出门的人啊!
(一四〇八)
……哼,兄弟们没空甩我不要紧,我便去重回师父老宅的怀抱,重走师父放纵的隐居生活好了!
……师父,还是您这长老级光棍最好了!徒弟好想念您啊!∴(つДˋ) ∴
(一四〇九)
当展昭拿着一瓶除疤生肌的药膏登门造访的时候,我正翻出韦神医当初相赠的一箱药罐子,琢磨着药品保存期限的问题,然后拣出一盒美容级的除疤软膏往脸上抹,把自己涂得半张脸跟抹了一层泥巴面膜一样,土黄土黄的,硬是把刚进门的展昭生生都吓退了半步,愣在门坎上一副骇到了的模样,那少见几分呆傻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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