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来看看她在尉迟府过得可好,不过现在看来,她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担心。有面面俱到、舌灿莲花的高贵嫡皇子在,他弘凌,又算什么呢……
锦月蓦地觉得后背有道凌冽的视线射来,如芒刺在背。锦月猛地回头看向那个杏树。那处枯枝轻摇,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
“怎么了?”弘允也循着她视线看去。
锦月摇摇头。
……
尉迟府大门所在的长街那头,停着两匹马,和一个人。
江广见一个黑披风人影从高墙里一跃而出,便知道是自己主子,忙牵马上前。
“殿下,可见着锦月夫人了,说清咱们要为小皇孙报仇的事了吗?”
弘凌一语不发,腾地上马往皇宫回。
江广不明所以,忙跟上去,他一直跟着任东卫尉的冯廉,那老家伙也是个糙汉,脑子直来直去,是以江广也没有李生路那般有眼色。
李生路被罚在思过殿,还没出来,只有他先顶着。
“殿下,您最好跟锦月夫人说清楚啊,不然她还以为殿下明知仇人而不作为呢。殿下……殿下?殿下等等我……”
弘凌一鞭子给马屁股一抽,立时风驰电掣起来,江广卖命地追在后头,也赶不上。
耳边风声呼呼地狂吹,深秋降霜的冷风割在脸上如飞刀,弘凌却也不觉得冷,或许,此刻心中的冷已经胜过了这霜风。
她都说了后悔与他相识,或许,她只是借着这个契机重新回到弘允的怀抱!
“驾!”弘凌又是狠狠一鞭子,打得烈马嘶鸣狂奔。江广立刻被远远甩开,成为一个小点儿。
弘凌心中思绪乱成一团,就如此刻他那一头在霜风里狂舞的长发。
是,他是不会动尉迟家。
若失去这一切,他又有何资格与她在一起,若他再跌入谷底,成为当年那个落魄的皇子,再也无法给她光鲜亮丽的生活,她又真会放弃弘允,而守在自己身边吗?
哪怕她会,他弘凌,也不愿意做那样没有出息的男人,让自己的妻儿跟在身边受苦。
“驾。”
弘凌不知抽了马多少鞭子,烈马被打得发怒了用最快的速度疯狂地狂奔,如一支利箭刺破昏暗、孤寂的夜晚,仿佛迫切地寻找着光明,却又不知何处,是黎明的方向……
弘允走后,锦月难得一夜睡得深沉,迷迷糊糊,竟梦到孩子回来了。
小黎穿着在暴室中,她亲手缝制的棉袄,吱嘎推开门,张开一双小手臂朝她扑过来。
“娘亲,娘亲,我终于找到你了……”
锦月喜极欲泣。
“小黎,我的小黎,小黎……快,让娘亲抱抱你……”
……
“姐姐你醒醒。”
“姐姐……”
耳边一个柔美的声音,将锦月叫醒。
锦月蓦地坐起身,才看清屋中的老旧雕花床,以及同样陈旧、简谱的桌椅摆设,是民间小屋子,不是漪澜殿的寝房。
“小黎!”
锦月四顾却不见孩子,才知是个梦,梦醒梦中一对比,那痛苦愈发撕心裂肺地将她心脏裹住,不住泪流满面冲着虚空喊。
“小黎……我的孩子啊……”
香璇难受地抱住锦月:“姐姐,姐姐,你别难过,小黎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呢,要是看见你哭,他也会哭的。”
这时,周绿影进来,神色有异。
“小姐,全贵管家领着人送早膳来了。”
锦月才收了悲伤,粗略一翻洗漱来到外间。
全贵领着四个端托盘的婢女鱼贯而入,将早点摆在圆桌上。
全贵三日前才被锦月收拾过一次,这回他态度好了一些,却也都是满脸的虚假笑容。
锦月扫了眼早点:“送早膳这点小事怎敢劳烦大管家大驾。”
想起锦月的身世,管家全贵眼中划过一些轻鄙:“老奴只是下人,大驾可不敢当,不然锦月大小姐若再发一通火气,老奴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他语含讽刺。
他又一指桌上的六七道早点,有虾仁、酥皮饺子等等,每一道都做得很精致,还冒着热气儿。
“这些是夫人吩咐厨房专程给锦月大小姐做的,夫人说大小姐身子较弱应该多补补身子,所以特意还炖了燕窝。”
他抬手,立刻婢女之一端上一盅燕窝来。“给锦月大小姐补补身。”
锦月瞄了眼红木托盘里的彩釉瓷盅,还冒着白热气儿。“多谢夫人关切,劳烦管家替我转达谢意。”
全贵又说:“大小姐客气客气,夫人向来善良宽厚,勤俭持家,自己也都舍不得吃燕窝人参,看大小姐身子骨弱,便吩咐厨房做的。”
“谢管家。”
“大小姐慢用,老奴就告退了。”
一行人退出去,香璇和周绿影去舀粥、布菜,却见锦月冷盯着一桌子早膳。
周绿影:“小姐不怕,上官氏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府中毒害小姐的。这些食物应该可以放心。”
“是啊姐姐,那上官氏看起来应该不是这样冲动的人。”香璇道,“若姐姐怕,我先为姐姐试试看有毒没毒。我身子敏感,若有一点儿不好的,都能试出来。”
锦月拿调羹舀起米粥又滴滴嘟嘟落回大瓷碗中,缓缓冷笑出来。
“她既对我不理不睬,给我难堪,又想博个仁慈周道的好名声,哪有那么好的事!”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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