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子殿下惹祸上身。夫人就去尚阳宫找了人帮忙,找了延尉监李大人将皇宫搜了一遍,恐怕惹怒了不少宫殿主子……”
弘凌听得忍无可忍,哗地拔剑架在李生路脖子上。“没用的东西,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谁让你们按兵不动!”“给我滚。”
李生路滚到一边,弘凌大步往漪澜殿里冲去,进门便听闻一阵哀伤绝望的哭泣。
屋中奴才跪了一地,虽不是丧服,却满是素色,锦月一身素衣,跌坐在床前抱着孩子垂泪,她已经瘦脱了形、憔悴得不像样。
怀中的孩子脸上盖着白绢布,手脚已经僵硬了。
仿佛一击重锤砸在心口,弘凌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不敢置信:“锦儿……孩子,找着了吗?”
锦月无比的安静,闻言抬头来,眼神麻木冰冷,整个人如冰雕的一般,再没有往日的温暖,弘凌一震,四肢百骸随着锦月蠕动的唇齿开始颤抖,只怕听到自己心中那个徘徊的可怕答案……
锦月声音无比沙哑:“当然找着了,你难道看不见……我的小黎,在我怀里吗……”
弘凌浑身一个冷战,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前伸手,想要看看孩子,却被锦月抱着孩子躲开。
“嘘,别动他,小黎睡着了……”
弘凌的手碰到了孩子的手。冰凉、僵硬,已没有生命的迹象。
“让我看看孩子,锦儿,让我看看……”
半晌,锦月才抬起头,冷冰的双眼红红的蓄积满滚烫的泪水:“你走开,你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小黎,不想见你……”
“锦月!”弘凌有些急了,“听话,让我看看孩子!”他坚持把孩子从锦月怀中抱过来,白绢掉地,孩子面容暴露出来,弘凌当即连连后退几步,几乎站立不住。
不……不会的,怎么会如此!
这一幕仿佛万箭穿心,痛得弘凌难以呼吸。前几天还活蹦乱跳、喊“爹爹”的孩子,这一刻冰冷僵硬地躺在他怀中。
忽地弘凌心口一痛,一把金剪子扎在他胸前,剪刀的手柄握着只瘦削、雪白的素手,因为用力而将手背的细小的骨头崩地青白。深刻的痛苦和愤怒令锦月秀丽温柔的脸狰狞起来,声色俱厉与弘凌相视,鲜血顺着剪刀染红了她的手:“弘凌,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你承诺过我,照顾好小黎!”“为
什么,为什么你要让人将他害死!”
屋中奴才立刻大惊失色起来“殿下。”、“天啊,来人啊、夫人刺伤了殿下”、“快叫侍医”……“都不许出去!”弘凌喝止奴才,锦月还攥着剪刀扎在他心口,她唇干裂了口子、一脸憔悴病容,双眼却被仇恨、愤怒、痛苦燃烧着,仿佛要将她瘦削的身子也一并燃烧成灰烬。锦月的模样如利箭,狠狠刺
在弘凌心口,比过去五年在战场上受的所有致命伤,都痛。
“对不起……”弘凌轻轻握住锦月攥金剪的血手,男儿的眼中亦是一片红与水光,“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现在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锦月从弘凌手中抽手、甩开剪刀,“小黎已经没了,已经没了……没了!”
锦月崩溃跌在地上,爬到床前抱起孩子嚎啕大哭。“小黎,我的小黎……是娘亲没有用,保护不好你。是娘亲没用啊……”
弘凌心痛欲死,环住母子二人,“不要这样锦儿,不要这样绝望地哭,你还有我,还有我……”
啪,锦月狠狠一耳光打在弘凌脸上,立时一个掌印落在弘凌脸颊,滔天的怒恨让锦月连呼吸都在发颤:“滚……你给我滚!别再用你的脏手碰我们母子!”
说着锦月又捡起了血剪子,这下满屋奴才再忍不住了,都上前来挡锦月。锦月恨恨盯着眼前所有人与自己为敌,紧紧抱着的孩子,咬牙笑了起来:“他们都护你,哈,哈哈……你的手下,为了你的前途置孩子生死于不顾,我跪在地上求啊、求啊,他们说为了东宫的安宁、太子的
前途,不愿帮我找孩子。”
锦月垂眸落下几滴泪,看怀中的孩子:“小黎,是你每天想念的爹爹,为了前途牺牲了你……”“也是娘亲没用,保护不好你……”
锦月说罢,忽然对着弘凌的剪刀猛地往自己心口一扎。
“锦月!”弘凌大惊失色,接住锦月时,锦月已经昏迷不醒,鲜血打湿了她素白的衣襟,仿若血花绽放在胸口。
“侍医!快传侍医!”抱着锦月母子,弘凌如发了疯地兽,陷入了疯狂。
锦月在里头诊治,弘凌在外头站着不走,任人怎么劝。
“殿下,您胸口的伤再不治恐怕失血过多,有性命之虞啊!殿下,奴才求您了,让奴才给您止血吧。”侍医磕头求道。
弘凌充血地眼睛盯着锦月床榻外的隔帘,心痛令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若他们不在,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这么努力,这么拼命,又是为了谁。
这一刻,他脑海从未有有过的清晰,亲人,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失去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家。
可是,孩子……孩子已经……
弘凌自责难当,渐渐只觉万念俱灰。没了孩子,锦月,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了……
“殿下,奴才们求您了,冷静些啊,先把伤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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