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点,月光如水,马良庵前面的护城河水里,腾起阵阵烟雾,与月光交融,如同遮盖着一层轻纱。河水清亮,澄澈如银河,在星辉与月光下,发出淡淡的光泽,有种说不上的灵气与秀美。
“兄弟们,来喝喝喝,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秦响醉醺醺地举着酒碗一一与马良庵里大小头目碰杯,今天收上来的份子钱大致一掂,约有五六百两,简直是要富得流油,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媚仙楼的小娘们儿,心里更快活了。
夜里,马良庵外幽寂的树林与蒙蒙迈开的街道上光线交织着,一片奇怪的安谧。
既然杀戮并未有发生,或许还在來的路上...
喝过不少酒的秦响被老九搀扶进房中,躺在榻上,经过一番调理,喝下醒酒汤,他的头疼稍微缓和了许多。
看着外面幽黑的天色,秦响便唤来守在小厅的老九,他撑起一点身子,缓缓地开了口:“老九阿,你去外面照顾一下兄弟们,不能喝的就给抬回屋里去。还有,今天晚上来的都是大小头目,叫巡逻的也不要喝晕了。”
老九抬了抬头,然后,想了一声,匆匆下楼去办。
在小楼底层,瘦削精明的老九牵过马匹便沿着马良庵后门那条小路,蹬着黄泥,朝街道那边过去。马蹄踏踏踏的跺着地面,穿过闹市,临到一家酒坊门口。
那前方立着一个人,便听老九颇为不耐烦道:“汪文言,你拦在这里做甚么?”
老九人影过来,青衣皮甲,手里持着一柄朴刀。他揉了揉眼眶,吐出一口气,不屑道:
“秦响这家伙估计打死也不敢以身涉险,对分舵下诸堂口不能痛下杀手,收回实权。若是我掌位行事,定在三日内将此事摆平。汪先生不辞辛劳还是回去吧,我还有要事要操办,待天亮时,这舵主之位,我志在必得。有我执掌马良庵分舵,纵然千军万马也是调教个服服帖帖的。”
酒坊那里,汪文言窠黑粗糙的脸抽了抽,胸膛起伏。缄默了好久,黑瞳死死盯着对方,喘着粗气,而后,便是怒吼:
“你这个草包!秦舵主待你不薄,你竟然觊觎他的舵主之位,你...简直是大逆不道!还有,马良庵分舵下大大小小一十八个堂口,平日里你以为他们对你恭恭敬敬的,真是以为你自己能镇得住他们?那不还是仗着秦舵主对你的抬举才给你几分薄面吗,你若将秦舵主取而代之,马良庵分舵必将万劫不复哇!!!”
向来脾气温和的汪文言,此时有股难以言喻的愤怒,那种积攒在内心长久以来,压抑着的烂泥扶不上墙的郁气,终于在这刻爆发出来。而对象,就是眼前这个经常登门拜访的青年。
“你想杀舵主造反,你想活着做人上人,但你也要给丐帮一条活路啊。马良庵分舵一倒,京城之地将彻底成为红封教的天下,丐帮大势必去。不是每个人都想像你那样活着,也不是每个人有你保命的功夫,杀完人就像宰一条畜生!住手吧!”汪文言语气停頓,便又是一声怒吼:“滚啊,还当我是先生的话就回去!”
老九既有些被对方一番言辞震撼了,心中也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再跟他讲下去,就是说通了,这天也是亮了。老九捏了下手里缰绳,朴刀一横,想要纵马一口气冲过去,同时开口道:“汪先生,看在你往昔救我一命还教我识字的份上,我不杀你,你赶紧离开,好自为之。”
“驾——”
噔噔噔的马蹄声响起,汪文言想要拦住,但显然不可能,那是飞蛾扑火。被奔马带过的疾风刮倒,汪文言口中气骂:
“糊涂啊!许显纯,你快给老子回来——”
......
马良庵那边,蒙蒙夜色下,一人站在那里。黑衣皮甲,头裹红布,手提开山刀。
有丐帮巡逻的弟子转身,见那人裝扮甚是奇怪,但夜色中又看的不甚清楚,口中喝道:“什么人?”
稍后,那人身后踏踏的脚步声蜂拥过来,影影綽綽,同样是,黑衣皮甲,头裹红布,手握朴刀。一个呼吸间隙,他们脸颊戴上了京剧里的脸谱,在黑夜里,如同一群鬼魅一般。
姬郁非寒气森森的刀尖率先指过去,鬼面人群口中冷喝一声,数十逋身影踏着沙沙的脚步声,蜂拥着,杀了进去。
夜里,清冷的风拐过,带着杀意滔天。
巡逻的丐帮弟子还未来得及惨叫一声,被砍翻在地。马良庵里出来小解的三名丐帮小弟,只闻一阵恶风不善,随后,那边姬郁非身影逼近,一把刀锋劈过夜空,朝他们过来。
开山刀随之一搌,向前破开,再横扫,顿时,血傾洒,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响,裤子还未来得及提上的三名丐帮小弟,瞬间砍成血洒,扑在地上抽搐不止。
后面,鬼面人数双脚步越过,飞驰,刀锋轰然盖过去。
“红毛子杀来了——”
只听得马良庵内有丐帮巡逻小弟吆喝一声,原本醉醺醺的众头目顿时清醒了大半,随即,庵内混乱了起来。
几名被推上来的丐帮小弟朝姬郁非杀来,姬郁非稍退一步,开山刀舞挡,砰砰砰数声,几道砍来的刀鋒遮挡下来。姬郁非眼里一闪兴奋之色,转身一挥,开山刀划出一道半圃,呼的一声,刀锋在那几人破布衣衫上熔开,随后倒地呻l吟。
火拼中,丐帮反扑杀来的人群破开,秦响身影冲过來。脚步沉稳,速度奇快,然后便是一跃,手中寒气森森的朴刀,在空中嗡鸣一声,直砍在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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