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见他根本不为周边人的话语所动,颇为惊奇,疑惑道:“你为何会坐在此地,一动不动的望着这城门楼子发呆啊?”
梅常卿思绪正浓,听到有人询问,也懒得回头,只机械性的应了一声:“我在思考人生!”
老妪微微一笑,布满皱纹的脸颊,看上去却是无比的慈祥与温柔,那是老人们所特有的随和,她轻轻地拍了拍梅常卿的肩膀,低声问道:“梅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嗯?声音如此熟悉!
梅常卿猛地惊醒,回头一看,正是昨日里,在岑府中有过一面之缘,还交谈过几句的福伯福婶两位老人家。
见两位老人面露微笑,一副关切的神情,梅常卿立刻爬起身来,掸了掸衣物上的灰尘,尴尬的笑着,右手不停的挠着后脑,低声道:“福伯,福婶,是你们啊!对不起,我并不知晓是您二老!”
“呵呵”
福伯微微笑道:“梅公子孤身在此,行为古怪,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一时难以解决?若真是如此,老朽倒是愿意前往岑府,替你知会吉少爷一声,或许他能给予你些许助力?”
“啊?”
梅常卿听完福伯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太过怪异,顿时小脸一红,连连摇头。
知道两位老人家是关心自己,梅常卿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就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家中长辈一样,低声道:“福伯,福婶,你们唤我的本名就好,无需以梅公子相称。其实……”
说到这里,梅常卿有些难以启齿,却依旧柔声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孤身一人,辗转来到这新昌县……”
在老两口充满惋惜与同情的目光中,梅常卿将自己从白鹭山山脚下醒来以后的轮番遭遇,完完整整地告知了福伯夫妇。当然,其中隐去了他穿越的事实,只解释说,他孤苦飘离,在穿行白鹭山山脚下的小道时,大意之下失足堕河,身上的钱银也消失无踪,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在这新昌县中想尽办法谋生。
二老旋即便眼眶通红,神情凝重,正所谓人老多情,老人家嘛,大多心肠软,看不得年轻人如此的凄苦。况且,这福伯福婶二人,观其面相便是心善之人,自然更是心中难受,对梅常卿心疼不已。
“常卿公子,若是不嫌弃老朽家的残砖断瓦与粗茶淡饭,不妨暂且前往老朽家中住下,日后若是觅得更好的去处,再行离开,你看如何?”
福伯的性情倒是耿直,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未及多想便出言邀请梅常卿前往其家中暂住。
梅常卿倒是未曾想到,自己的一番陈述会起到这般效果,可思及福伯福婶皆是良善之人,心中顿时有些惭愧:原本只是想稍稍解释刚才行为反常的缘由,让二老安下心来。而那穿越之事,一则难以表述清楚,再者,即便是如实叙说,面前的二老未必能够理解。虽非成心欺瞒,可毕竟言语之中有不实之处,实在心绪难安。
“福伯,其实……”梅常卿欲言又止。
福婶见他面露为难之色,知道他心中有所顾虑,立刻柔声规劝道:“常卿公子,其实,你不需想那许多,我们明白,这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风骨与傲气,只不过,人生在世,无论是任何人,总会遇到为难的时候,一时的不顺实在无需太过介怀,好好的生活才最重要。你福伯是诚心相邀,倘若常卿公子再忸怩作态,岂不是教我们二老寒心。”
“福婶……”
梅常卿一时竟无言以对,二老不仅心怀善意出言相邀,而且言语间还兼顾着他那小小的自尊心,如此和善体贴的老人家,倒真是令他有些动容与感激。
见他这般神情,福婶微微一笑,伸出满是皱纹却无比温暖的手来,一把抓住梅常卿的胳膊,低声道:“好了,你也不要觉得会叨扰到我们夫妇二人,实不相瞒,我与你福伯,膝下无儿无女,寻常也仅仅是是来往于家中与岑府,异常单调。遇上歇息的日子,就更是孤单寂寥啦!若是有你在,家中还能热闹些,至少有人能够与我们二老说说话,唠叨唠叨,这日子啊,过得也更为舒心些。所以,与其说是我们出手相助,倒不如说是我们二老有求于你,你就答应了吧?”
梅常卿眼眶有些湿润,看着老两口期盼的眼神,忙点了点头,哽咽道:“谢谢福伯福婶。”
其实,在梅常卿的心中,对两位老人家,更多的是感激,所体味到的,是无可比拟的温暖。
来到这大乾王朝,前前后后也就一天左右的时间,生疏的环境,陌生的人群,甚至,若不是遇到岑梦吉,他恐怕连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前行都难以断定。在这么一个未知的世界里,他就仿佛一只无处停歇的小鸟,心中的那股孤独与无助,碍于男儿的那份倔强与坚强,死死地憋在心里。
然而,在经历了红枫岭白骨案的世态炎凉,遭遇了鉴赏大会上的受人诟病,此刻福伯福婶二人所敞开的亲人般的怀抱,瞬间勾起了他心中对于温暖的渴望。
是,他不算年幼,也有了独立生活,照料自己的能力,可无论是什么人,即便他腰缠万贯,又或是位高权重,只怕在他们心中,对于情感的渴求,均是一般。
梅常卿当然也难以免俗,他可以不在乎与岑梦吉的谈笑,可以不理会协助破案后人们的赞赏,更能不介意才子们的群起而攻之,但是,面对两位老人家的真诚,他却是由衷的感动。
福伯冲着他暖心一笑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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