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帝全身都已僵硬,却仍摇头,“哪来的什么苦衷。朕这把年纪了,行就将木,还能有什么顾忌?总之北冥现在很好,你不用再多说,走吧。”
北冥翊咬紧了牙,耳中却忽然传来华裳的声音:点晕你父皇,我替他诊脉。
“是,儿臣这就告退,父皇多多歇息。”
说罢他手指微微一动,一缕指风击中安和帝眉心,他即闭上眼,沉沉睡去。
华裳和天盛帝这才双双进来,看着这干瘦的老头,华裳摇了摇头,“演戏也不会演,太假了,但凡有眼睛的,谁看不出来他是受了人的威胁,还说没苦衷?”
北冥翊深深无奈,“可我方才那么问,父皇也不肯说,我又有什么办法。”
华裳微微一笑,“办法肯定是有的,只要知道皇上在顾忌什么,就可以对症下药,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而且,”她瞄一眼北冥翊,似笑非笑地道,“皇上的顾忌,一定是你。”
“可我现在没事啊,”北冥翊抬了抬手,“二弟假装跟我亲热,也没有对我动手,父皇能顾忌什么?”
华裳不置可否,要是知道,那就不用这么纠结了。“我先替皇上看看。”
北冥翊闭了嘴,站到一边。
华裳先看了看安和帝的气色,再放出冰蟾蜍,小家伙在安和帝身上跳了几下,就兴致缺缺地跳到别处去玩了。
很显然,安和帝并没有被下毒,想来祁皇后和太子也知道,他们也弄不到无色无味无形的毒药,若是下毒,就总能露出破绽,授人以柄。
反正安和帝年老体弱,只要给他下些昏睡的药,让他不思饮食,再时不时羞辱刺激他一阵,再好的人,也就慢慢被折磨死了。
这种法子,实在比一刀杀了,还要让人无法接受。
华裳替安和帝诊完脉,道,“皇上的身体很虚弱,风湿也很重,需要慢慢调理才行。”
北冥翊已经约略猜到,倒也不怎么意外,“那就有劳娘娘开药方。”
华裳道,“开药方是不难,不过我想祁皇后和太子不可能让皇上服其他人开的药。”
天盛帝赞同地点头,“华裳说的不错,北冥越虽然恭敬对你,其实你在北冥,什么都不是,你说话,没有人会听。”
北冥翊嘴角抽了抽,“话虽狠,倒是实情。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坐稳皇长子的位子,要树立起我的威信来,是吗?”
“不错,”华裳打个响指,“而这就要借太子之手了。他不是要说过要求得你原谅,甚至还愿意让出太子之位吗?既然他这么史友弟恭,你怎么能不成全他的良苦用心?”
北冥翊对华裳挑个拇指,“小月月高明!”
华裳一阵恶寒。
天盛帝一掌就呼了过去。
北冥翊没防备他忽然出手,一惊后退,怎奈天盛帝出手实在太快,掌风还是击中他右肩,痛的他脸都白了,“你……”
“敢轻薄华裳,找死。”天盛帝揽着华裳,目光森然。
北冥翊认命地捂肩不语。
他俩这会儿不是扮一对兄妹吗,哪有哥哥对妹妹这样维护的?
一个时辰后,北冥越到来,见安和帝睡的很沉的样子,残忍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瓶,拔开瓶塞,在他鼻子底下晃了晃。
不大会儿,安和帝就睁开眼睛,见是他,眸光一片冰冷,“朕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你可以放过翊儿了吧?”
“父皇还真是心疼大皇兄啊,儿臣万分妒忌呢,”北冥越来回走了两步,笑道,“儿臣很想知道,方才儿臣不在,大皇兄对父皇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安和帝厌恶地闭上眼睛。
他真是不明白,这个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时候越儿很听话,很乖,尤其对翊儿,又敬又爱,整天跟在翊儿后头,“大皇兄”地叫个没完,别提有多相亲相爱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儿的性情就变的,变的两面三刀,心狠手辣,却在外博的一片好名声。
当然这都不重要,最可恨的是,他竟那样容不下翊儿,几次三番要置翊儿于死地,要不是自己相护,翊儿恐怕早就死于非命。
为了让翊儿有资本一争储君之位,他才不得不忍痛让翊儿到东川国去做内应,可没想到成了今天这局面,他还能怎么样?
“嗯?”
安和帝哆嗦着,屈辱地睁开眼睛,“翊儿只是说,知道朕有苦衷,让朕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放心,朕什么都没说,朕会记翊儿离开北冥,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你可以答应,不在朕身上下毒了吧?”
那天祁皇后在他耳边说的,就是要他拿出遗诏,否则就会在他身上下毒,翊儿只要一碰到他,就会中毒,死于非命。
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在他身上下毒,所以刚才,才那么排斥北冥翊的碰触。
“儿臣也不是非杀大皇兄不可,毕竟他现在只一个人,也成不了什么事,但是遗诏……”北冥越向安和帝伸出手,“在哪儿?”
安和帝愤怒地瞪着他,“翊儿还没有离开北冥,朕不能将遗诏交给你!”
“说的也是,”北冥越笑笑,“父皇当然不能做赔本的买卖,那这样吧,父皇这两天就想办法劝大皇兄离开,等他给父皇报了平安,父皇才拿出遗诏,如何?”
“好。”安和帝非常痛快地答应,“在这之前,你不得在朕身上下毒,害了翊儿,否则朕绝不会拿出遗诏!”
“这是当然,儿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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