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脚程快,两人一马很快到了赶牛山,路上见到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想来快到市集了。
众人见到只穿了一件外衣,衣不蔽体的莼之和穿了男子内衣的陶陶,指指点点。
莼之浑身不自在:“我们不能这样去庙会。”
“那你说怎么办?”
莼之见前面有座石拱桥,道:“你在这里下马,我牵马躲到桥下去,外衣给你,你去买了衣服,速速回来解救我。”
陶陶噗嗤一笑:“我就知道你面皮薄。”指指桥洞:“下面杂草有半人高,说不定会有蛇窝。”
莼之想到一窝缠绕蠕动的蛇,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再说话。
陶陶指指黑马身上的褡裢:“你包袱里有没有能遮盖身体的东西?”
莼之突然想起阿卉说过,这个褡裢是婉如用白沐阳的一件旧披风改的,只要解开扣子,就可以当披风用,还能挡雨,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为了衣服急了半天,眼前就有衣服。大喜道:“有办法了!”
当下二人下马,莼之把褡裢从马背上拿下,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陶陶兴致勃勃地看着:“你真的带了这么多松果。”
莼之嗯了一声,将钱袋在身上束好。拿起那包松子糖,异样的滋味自心头浮起:“不知阿卉让我把黑马带走,有没有挨骂?”
陶陶见莼之捏着一包丝巾包的东西发愣,突然发力,抢了过来,莼之急了:“你干什么?”
“看看。”见莼之伸手来抢,陶陶三下两下,借力石块和树干,跃上一株树上,坐在树干上,双足一翘一翘的,去看手里的东西。
莼之大怒:“你给我下来!”
“不下。我打开看看,你这么紧张,到底为了什么?”说着一层层揭开丝巾,做了个鬼脸:“是五粒糖。我还以为什么宝贝呢。”
“你还给我。”
“好啊!”陶陶眼珠转了几转,自树枝跃下,将手背到身后:“你先答应娶我,我就还你。这是哪个姑娘替你做的?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莼之深深呼吸压住火气,然后伸出手来,盯着陶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拿来!”
陶陶见莼之神情严肃,先矮了半截,将糖和丝巾往莼之手心一放,做个鬼脸。
莼之本来想将披风让给陶陶用,毕竟她是金枝玉叶,让众人都看到她穿小衣的模样实在是大大的不象话,此时见她总是没轻没重的开玩笑,还拿走糖果,实在是十分无聊。板起脸不再说话,自顾自将披风披在身上系好,又将松果全部捡起来,用披风兜住,骑上马,拱一拱手:“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陶陶见莼之神色,不由愣住了,她的母亲因病早逝,但仁宗的皇后罔氏知书达理,聪颖贤能,对陶陶视如己出,怜其幼年丧母,对她十分疼爱,养成了她娇纵蛮横的性格,宫中从无人敢拂她意,此时见莼之生气,不由恼怒,又觉得十分新鲜,竟愣在原地。
莼之骑着黑马向市集而去,走了一会,心下不忍,心道,这姑娘身着内衣被弃于路旁,万一遇到歹人,坏了清白,岂不是一桩天大的罪过?又想,她武功高强,遇到一般的歹人,想必无恙,遇到厉害的歹人,自己在场,也是无用。思前想后,叹口气,还是对黑马说:“。”
扭头走了不过十丈,一拐弯,就见陶陶身着一件褐色广袖罗袍,得意洋洋地走过来。那衣服破破烂烂,打了好几个补丁,显然是个高大男子的,穿在纤细的陶陶身上,十分滑稽,她边走边挽头发,见了莼之和黑马,欢呼一声扑上来,抱住黑马的头:“黑叔,你这么快就想我了?”
莼之仍然板着脸,淡淡道:“上马。”
陶陶吐吐舌头,不敢多言,翻身上马,坐在莼之后面,乖巧地问:“我帮你捧着松果吧?”
“不用。衣服哪偷的?”
“不是偷的,是买的。”见莼之肩膀一抖,想来他又十分不高兴,忙解释道:“衣服是一个准备去市集讨饭的乞丐的,我付了一张金叶子买的,够他吃半辈子的了。”
“抢的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莼之嗯了一声,心中虽然不大信,也不便再说。当下无话,二人向那市集而来。市集在一个小镇上,庙会就在小镇最繁华的街上举办。熙熙攘攘挤着许多摊贩和游人,巡游队伍正在巡游,以神牛为前导,宝盖幡幢随后,后面跟着诸般杂耍,热闹非凡。人人伸着脖子向前看,根本没人注意莼之和陶陶,莼之松了一口气,下了马,找了间成衣铺,进去买衣服。
成衣铺的伙计见了衣衫褴褛的二人,并不热情,指指角落的粗布衣裳,示意二人自己去挑,自己伸长脖子去瞧店外的热闹。
莼之不以为意,陶陶却双眼一瞪,准备发作。莼之冷冷看她一眼,陶陶讪讪地放下叉在腰间的双手,啪地一拍柜台,从怀中取出一片金叶子,往柜上一抛。
那伙计听得啪地一声,吓了一跳,正要发作,一见这么多钱,马上眼睛从瞪得滚圆变作弯成小桥,满脸堆笑地出来伺候,陶陶哼了一声,正要训斥:“你这不知死活……”见莼之仍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给我和这位小爷拿些合身的好衣服出来。”
“好咧。”伙计手脚极快,马上取了十几套内外衣出来给二人挑选。边狐疑地看着陶陶,心道,这明明是个姑娘家。
莼之道:“我要一套粗布衣裳即可。”
陶陶白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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