莼之醒来之时,觉得头部剧痛。又觉得自己恍恍惚惚的,好象在马背上移动。
他抬起沉重的眼睛,扭了扭头,似乎看到自己躺在马背上,玉瑶在前面牵着马,满天星斗在头顶移动。
玉瑶温柔地说:“你醒了?你头受了伤,再休息一会吧。”
莼之迷迷糊糊觉得情形似乎很不对劲,心想玉瑶怎么可能带着自己从青丘宫中逃出来?可此时一阵不知哪来的甜香悄悄钻入鼻腔,他困得撑不住,又睡过去了。
莼之再醒来之时,天边已露出鱼肚白,自己和玉瑶已回到了鹊庄门口。
刚靠近大门,门上的护门草大声叫骂,玉瑶似乎太累,被护门草的叫骂声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园子里的小屋很快开了门,两人举着夜光芝奔出来,正是略显憔悴的蓝拥雪和玉琪。
蓝拥雪见了妻子,足不点地地飞身过来,一把将妻子从马上抱了下来。
玉瑶并无扭捏之态,也紧紧抱住了丈夫。
玉琪眼圈微红,笑道:“姐姐不过去了一天功夫,姐夫你就紧张成这样。”
“我这一天就象坐在火炉上一般,生怕,生怕……你若有什么事,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玉瑶身子略显僵硬,柔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护门草今天十分奇怪,仍在不住叫骂。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玉琪道:“这护门草怎么不认得你了,叫这么久?莫不是生虫了?”走到门前去看。
护门草冲着玉瑶大骂,玉琪威胁道:“别叫了,你再叫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那护门草马上闭嘴。
玉琪松了一口气,护门草却深吸一口气,复又大骂,言语越发尖锐:“你是哪里个阴沟里来的杂碎,敢到鹊庄来撒野?你是哪条沟渠里钻出来的蛆,想混进这世外虚空之地……”
玉瑶皱眉道:“这草害了病,莼之换了件狐兵的衣服,他只认衣服不认识人了,还是拔了清净。”
蓝拥雪摇头:“这可不成,师父回来要责备的。师父当年走遍海外七十二国才寻到这一株,你要拔了,世间便绝种了。我想它是害了病,等哑叔回来修剪一番自然会好。”
蓝拥雪弯腰从地上拔了一株不知名的植物,莼之闻到一阵恶臭,掩鼻道:“这是什么?”
玉琪道:“臭屁草。”
蓝拥雪走到门前,向上跃起,干净利落地把臭屁草啪地塞到了护门草的口中。
玉琪问道:“姐姐,你们……还顺利么?”
莼之也想知道玉瑶是怎么带着自己逃出来的,扭了脸去看玉瑶。
玉瑶不慌不忙说:“青丘王白漪影没有上当,我和莼之都被她关了起来,我装晕时听狱卒私下议论说青丘王被魔族奸细打伤,正在闭关疗伤,觉得是逃走的好机会,到半夜便打伤了狱卒,带着他逃了出来。”
莼之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但不对劲在哪,他也不知道。
“姐姐,那你拿到狐珠了吗?”
玉瑶摇摇头:“没有。白漪影太过聪明,我骗不了她。”
蓝拥雪一迭声说:“没有就没有,你自己回来就好。”拉着妻子,心有余悸地说:“真是万幸。”
玉琪见姐姐姐夫亲亲热热,微笑转身问莼之:“青玄,你还好吗?”
“还好。”
“我带你回安泰阁,你先休息。”
莼之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侧耳细听蓝拥雪和玉瑶的对话。
“算儿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
“可惜我们还是没有狐珠。”
蓝拥雪安慰妻子:“你平安归来便好了。”
“那金翼呢?”
蓝拥雪一愣:“金翼?”
“哦,就是那个中了溶骨术的人,青丘王说他是魔族流亡太子,若是治好了他,就能把金鹏那小魔头捏在手里。”
莼之记得白漪影是说过这话,可是,当时好象并没说这人叫金翼。一丝不安隐隐从心底飘了出来。
“不知师兄种的长生果,能不能救他一救?”
蓝拥雪面色一变,紧张地看了莼之一眼,仿佛怕他听到这句话,拉着玉瑶就走:“你累了,先去歇息再谈此事。”
玉琪见莼之表情怪异,扭头看着他。
莼之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莼之摸摸太阳穴被狐兵砸过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抬头看护门草,口中塞着臭屁草,仍将头扭向玉瑶的背影,呜呜咽咽不知在说什么。
玉琪陪着莼之慢慢走回无患阁去。莼之边走边问:“师姐,那个中了溶骨术的人有法子救么?”
“我也不知道,想来天无绝人之路。”
“青丘王的确说过,只要把他捏在手里,便可以问那魔族的小魔头要任何想要的东西,他究竟是何人?”
玉琪犹豫片刻:“听说乌灵宫宫主金涯子有一后一妃,正妻所生之子叫金翼,前些年不知为何,金涯子突然把皇后关入乌灵炼狱,金翼不知所踪。贵妃生的儿子金鹏聪慧过人,天赋惊人,小小年纪便辅佐金涯子治理魔界,成绩斐然。”
莼之出身官宦世家,对这些宫廷斗争原是自幼听熟了的,当下点点头:“明白了。若是这金翼活着,金鹏便不能继承宫主之位统领魔界。”心想,原来有这典故,那玉瑶从白漪影的只言片语猜出这人便是金翼原也合理。
又想到一事:“乌灵宫势力极大,又有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魅影怪,金翼能在哪藏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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