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南观听得拧眉:“就没有办法能让他退烧吗?”。
“目前没有”谢雯轻叹,转身看他:“我看过,好在他的高烧不是十分厉害,控制着大约晚上就能退了,其他的,最好别乱来,免得适得其反”。
崔南观一下说不出话来。
谢雯弄完了草药,将它们摆放在架子上嗮着:“你娘走之前给你留了点吃的在厨房里,你自己过去找找,他好像还给子房熬了点粥,你顺手把那粥热议热,但先说,君子远庖厨,你可别烧了我厨房啊”。
崔南观只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黄昏时,包氏跟张丹阿酷还有熊蛋蛋又过来看望子房,子房刚刚退烧,人也还迷迷糊糊的。
熊蛋蛋刚一进门,甩开包氏的手,就朝房间里扑了过去。
“爹爹,爹爹”熊蛋蛋趴在床边,伸手去摸子房的脸:“爹爹,快点好起来,快点好起来”。
子房拧着眉,偏偏头。
包氏上前抱过熊蛋蛋:“蛋蛋,爹爹睡觉呢,乖,他一会就醒了”。
熊蛋蛋扁着嘴,挣开包氏的手:“我会乖,我要靠着爹爹”。
包氏只能松手。
熊蛋蛋重新趴到床边,他睁大眼睛看着子房眨也不眨。
谢雯错步进来,看着她们道:“子房的烧已经退了,你们别太担心”。
包氏叹息:“这次,真是多亏小谢你了,要不是你,子房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大娘,你别这么说”谢雯道:“子房能回来,其实还是多亏了崔南观,要不是崔南观找到他,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会在哪,只是……”谢雯转眼看向阿酷:“以后,能不凶他,就别凶他了,他现在,哪里会懂事呢?”。
阿酷拧眉:“我知道了,之后不会了”。
包氏叹息一声,拍拍阿酷。
子房又跟崔南观在一起,别说阿酷会动怒,连她听了也险些炸了,可是子房现在这样子,他要知道,他能跟崔南观在一起?能被阿酷一凶就难过得说要去找弟弟吗氏不知,当说什么。
崔南观从药房那边过来的时候,看着包氏等人都在这里,停了步子:“伯母”他朝包氏行礼。
包氏面容冷冷的看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谢雯立马道:“那个,他家的房屋还没盖好,他们暂时接住我这里,顺便帮我做点事的”。
包氏等人拧眉,没再接话。
阿酷也因为顾忌子房,只拧了眉,倒没说话。
谢雯又对崔南观道:“我后院里的药材该翻一翻了,你去弄弄”。
崔南观嗯了一声,又朝包氏作揖行礼,这才转身出去。
谢雯错步上前,推开门:“这药刚熬好的,得让子房现在服下”。
阿酷点头,他刚想上前,却步子迟疑。
包氏看出来了,道:“我来叫他吧”。
阿酷后退两步。
子房被叫醒的时候,他还迷迷糊氏他张口就说:“娘……坏阿酷……好凶啊……他不是弟弟……”。
阿酷站在一旁,顿时拧紧了眉,子房的话,让他难受又很是自责。
包氏摸摸他的头:“阿酷坏,我骂过他了,子房不怕,不生气,来,吃了药就马上好了”
子房立马将头偏开:“坏阿酷……好凶……好坏……弟弟,他假的……”。
“爹爹”熊蛋蛋脱了鞋子,爬到他的身边:“爹爹吃药,爹爹等你好了,我跟你去找弟弟,爹爹……”。
谢雯将汤药吹凉了些许才递给包氏,包氏接过正要喂给子房,子房又偏头躲开:“苦……”。
谢雯劝他:“苦口良药,喝了身体就好了”。
“一直都没好的……”子房呢喃:“你骗我的……”。
包氏一时不知怎么说了。
张丹也哄他。子房都不听。
熊蛋蛋突然抱着碗药低头去喝。
“蛋蛋!你做什么?”包氏惊呼。
阿酷也急忙上前。
熊蛋蛋将药含在嘴里,他腮帮子胀鼓鼓的,两手抱着子房的头,就朝他唇上贴过去。
子房一愣,睁眼盯着熊蛋蛋看。
熊蛋蛋的眼睛很黑,像黑葡萄一样又十分好看,子房看着,不禁微微张口,他原本是想舔舔熊蛋蛋的唇,却没想到,那苦苦的药汁从熊蛋蛋口里渡了过来,子房微惊,睁大了眼看着熊蛋蛋的葡萄眼,连自己什么时候把药吞了都不知道。
熊蛋蛋松手退开,小脸满是乖巧:“爹爹,不怕,有我陪你一起苦”。
这一句话,当即就引得包氏跟张丹眼眶发红。
熊蛋蛋低头还要去喝药汁,子房忙将碗药接过。
“爹爹?”熊蛋蛋狐疑看他。
子房道:“你我舍不得,舍不得你苦……我自己喝……我好好喝……你不喝,苦的你不喝……”他自己端了药,一口气就咕噜咕噜的喝了。
后院里,崔南观站在窗边,看着他们父子,他胸口像是有石头压着,重重的,让他不能呼吸了一样,脑子里,心口里,全是熊蛋蛋给子房喂药,说的那话……
三岁的孩子,是不懂事,但如果孩子已经五岁了呢?甚至快要六岁呢?
五岁大的孩子,懂的事,怎么也不会太少吧……
仰着头,崔南观眼角微湿。
他想起子房之前说,当年他被打的时候,蛋蛋好像就在肚子里,如果说,子房是在出事不久才有了蛋蛋,那时正是子房体虚的时候,却只能保下蛋蛋的话……孩子出生体弱也是正常,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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