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离吧”
一句话,似乎让房间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子房强行将手抽回,移开眼,看着床头还含苞待放的那几小棵桃树。崔南观紧了紧手,脸色阴沉地盯着子房。
他不说话,子房也就这么淡淡地回视着他,道:“或者,你之前的话,将不算数了?”
“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崔南观眸色渐冷:“和离?你便只有这话想与我说?”
“崔家,不合适我”子房拧眉,眸光定定看他:“你知道,为何我与你成亲以来从不轻易去见你崔家人吗?”
“我知道”崔南观说:“李蒋奉我大伯之命,让人前往桃花村向你逼婚,甚至还拿你的家人要挟你”
子房一怔,继而冷冷一笑:“所以,我不想见你们崔家任何人,也不愿意跟你们有太多交集,即便你我已经成亲,可你崔家人对我而言,却什么都不是”
崔南观呼吸一紧,他似乎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子房眸光一转,看向别处:“我其实一直在等,若有机会我必定会离开崔家,跟你们过多的交集,于我不论好坏都是无益的,你们崔家能绑着我五年?十年?总不可能绑着我一辈子,更何况,以你崔南观的名声,即便当下无法将我休了,可总有一日能做到吧?我一直都在等那日”子房拧眉:“我不懂你,从来也没有想懂过,若不是二爷那日的话,我不会想要试着与你和解,只是……”子房吸了口气,被褥下的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肚子:“我跟你,终究还是不可能”
崔南观瞳孔一缩,生硬的挤出一句:“你说真的?”他欺身逼近子房,几乎将子房整个压在床榻里面:“这些日子,你对我便半点感觉也没有吗?”
“你对我好我就必须一定要对你有感觉吗?”子房冷笑:“这天下,很多事都看似顺其自然,理所应该,可到底有谁能明白,这些事的前提下,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凭什么我要为了这所谓的身不由己,而顺应这理所应当?是,我与你已经成亲,这是事实,但你扪心自问,你对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态度?你到底是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崔南观一怔,那句放“在妻子的位置”差点脱口而出。
子房死死盯着他看,眼底的红色愈发显明,他眼尾似有些湿润,可他却神色凌厉地盯着崔南观:“桃然居桃树枯死,你可问过我半句缘由?一来便说是我的不是,是!我动手打人是不对!可是那些桃树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你,你可问过我?你明知我花费心思照顾了它们好几个月,桃树死了,你却说只是区区几棵桃树,你可知我那时候有多难受!而你!却因为我顶撞了崔老夫人便将我禁足,你可有想过我那时候是个什么立场!我当时是个什么感受!”
子房言词激烈,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咬出来,一声声,像是当头棒喝,狠狠敲打在崔南观的身上。
说到深处,子房眼眶愈发的湿润,可他就是能让那些湿润凝聚眼底,一颗不滴,他盯着崔南观看,浑身都紧紧绷着:“许丹婷受孕,我打她一巴掌,崔老夫人就要动辄想要将我打死甚至赶出崔家,那我呢?我的孩子没了,我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可到头来她许丹婷毫发无损,崔锦智也只是罚跪,难道许丹婷怀的是崔家的孩子,那我的孩子便不算数了吗!!!”
罚跪?说的简单,如果崔老夫人有心包庇,只怕连着罚跪都只是做做样子。
吼完了,子房浑身都在发抖,崔南观被他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看着子房被他自己压着,脸色惨白着,反倒衬得他眼眶的通红,崔南观不敢用力,一松手,子房就整个缩了起来,背过身去。
崔南观盯着他的背影,许久才深吸口气:“崔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我大伯依附上了二殿下,爷爷想要重现崔家荣耀,事事皆以大伯一房为重,当年我爹科考,原本是可以入举,只因被我大伯陷害,误了科举不说,还被爷爷一顿重罚,险些废了,大伯母阴私不太厉害,却管不住大伯为人狠辣,你与许丹婷正面冲突,牵动的是两房的恩怨,若我当时不那般处理,大伯怒急,便可能会教唆着大伯母与奶奶对你不利,我……只能如此……”
崔南观拽紧掌心,拧死眉的模样,满脸阴寒:“我与大伯两次正面冲突,已经将他逼急,若是再死咬不放,大伯有爷爷撑着,而我,必败无疑”所以对崔锦智的处罚,崔南观只能睁一只眼闭一眼。
崔家的恩怨与阴谋诡计,子房不懂,他也不可能因为崔南观的两句话,就当一切都没发生,生死一线的人是他,被逼喝了落子汤的人是他……
“你们的恩怨,我不懂,我也不想参与,我现在与你说这些,是给你也给你我一个机会”子房压抑着,声音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颤抖:“在以前我可以不作为,我可以忍着,那是因为我从未将他们放在心里过,我只想离开,但现在!崔家任何一个人,若是再来招惹我分毫,即便是犯下杀人的罪名,我也不会心慈手软!”如他所说,嫁来崔家的这些日子,不见他们不是等于怕了他们,不理会他们不等于是子房畏惧了,而是子房从未将他们当做亲人,甚至是仇人,他如此避世忍耐,只是在等崔南观有日厌倦了休了自己,只是……自己的身体却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不是为了孩子,这几个月,子房不会任由他们如此欺凌,而自己只是一味的忍耐,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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