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只管在府上住着,断不会少了你的吃穿用度。”
得知了徐若琳的身份,左良玉的殷勤劲令人咋舌。
难道还指望着徐光启为他说话,帮他官复原职吗?
左梦庚记得,左良玉这次罢官后不久便得到了起复。但究竟为何,史料却没有记载。
左良玉的殷勤却没有让徐若琳有什么感受。
生长在那样的家庭,她什么样的奉承没见识过?
“小女此番遭逢大难,得令郎相救,已经感激不尽。倘若可以,想劳烦左叔叔修书一封,告知家祖,派人前来迎接。”
徐若琳有些想家了。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离开家人这么久。
徐光启还不知道她的情况,年纪那么大了,日夕忧虑,必定伤身。
左良玉却哈哈一笑。
“此事却也不用麻烦。徐小姐有所不知,不日就有两位官场前辈途径临清,前往京师上任。届时徐小姐随行,有前辈照拂,安全无忧,路上也能方便些。”
徐小姐无奈,也知道左良玉这个办法其实是最好的。
要不然的话,这个时候去信京师,差不多要半个多月。待徐府得了信,再派了人来接她返回,没有月余是不成的。
反倒不如左良玉的安排。
“如此,便多谢叔叔了。”
长辈归来,张好古颇不自在,寻机告辞,生怕真的被左良玉捉住操练。
“左二,你这一年不在,那柳一元猖狂的没边了。待你歇息几日,咱们去找他算账。”
左梦庚摇头失笑。
融合了两个灵魂,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他的心境已然大变,哪里还会将少年人意气相争放在心上?
“如今这天下愈发的乱了,只怕大变不远。兄弟,听我一句劝,早做准备为妙。”
张好古贪玩浪荡,要不是自己兄弟,左梦庚根本不会管。但怕他嘴上没有把门的,便没有说的太多。
饶是如此,他的话还是让张好古打了个哆嗦。
“听人说,陕西那边闹的不成样子。那些泥腿子,不会真的成事吧?”
左梦庚不想和他探讨这些问题。
“总之小心些,万事有我。”
当初两人浪荡街头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张好古出钱、左梦庚出力。
这小子虽然不学无术,但为人颇有义气,而且十分豪爽。无论如何,左梦庚也会保护这个朋友。
张好古看着渐渐深沉的夜色,想法十分的简单。
“我这人吧,没什么志向,好吃好喝好玩一辈子。如果是太平年景,那自然无忧无虑。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是一头大肥羊。左二,我就你一个朋友。从今以后,全靠你了。不管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别的没有,需要钱的话,尽管开口。”
左梦庚什么也没说,未来如何,他也无法明确。只是拍了拍张好古肩膀,让他安心。
张好古辞别,一路回到了家中。
走进后院,就看到父亲张宗桓在窗下看书。
张宗桓虽然是商人,但仍做儒生打扮。别看他没有功名,但他学问的扎实,远超一般的举人。
身处张氏这样的家族,只要稍微用心,学问上都能有一番造诣。
看到晃晃荡荡的儿子,张宗桓就脑仁生疼。
“孽障,又去哪里胡混了?”
张好古对这个老爹怕的要死,强辩道:“孩儿没去胡混,是……是左二回来了,孩儿去为他接风洗尘。”
听得这个,张宗桓面色稍霁。
“左都司此番虽丢冠罢职,但起复之日不远。你万不可因此而小瞧左家小子,明白吗?”
张好古没想到张宗桓连左良玉丢官的事儿都知道了。
“左叔叔还能做官?是遇着贵人了吗?”
张宗桓面色一凝,喝道:“不该问的别问。”
张好古缩起了肩膀,想要告辞回屋。突然想到了什么,纠结了一番,还是说了。
“爹,左二说,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张宗桓豁然抬头,审视地看着儿子,把张好古看的都冒冷汗了。
“真是左家小子说的?那个只会好勇斗狠的小子懂得什么?”
对自己的兄弟,张好古那是没说的。
“左二可不是从前的左二了。爹你不知道,左二回来的路上,在畿辅那边大破乱贼呢。”
他来了精神,也忘了对老爹的惧怕,口齿便利地讲了左梦庚的所作所为。
他只当是吹嘘,为好朋友张目,张宗桓却被震的七荤八素。
不同于张好古,张宗桓可知道左梦庚的作为是多么的惊艳。
“人多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左家小子去了一次辽东,便涨进若斯吗?”
一个能有如此作为的人,说出的话份量可就不一样了。
张宗桓看向儿子,问道:“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张好古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
他没有注意到,张宗桓的目光里满是欣慰。最后对他道:“从今以后,不可胡闹,凡事多听听左家小子的。”
张好古一呆,没想到张宗桓居然改变了态度。
以往他和左梦庚混在一起,张宗桓深恶痛绝。现在居然让他和左梦庚多多来往,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不管怎么说,张宗桓的转变,让他再去和左梦庚厮混不用担惊受怕了。
张好古满心欢喜地回房,却没有注意到,张宗桓陷入了沉思。
左府,入夜之后,服侍了左良玉夫妇、又安顿好了徐若琳后,左梦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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