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看着雪中的小白,孟君遥有股强烈冲动要揽她入怀,一吻到底。
快忍出内伤时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们之间有条岁月的鸿沟。
不仅如此,她的美貌与清纯也让不时混迹于声色场所又陋容的自己,自惭形秽,不敢玷污。
可能老天爷如此安排,就是想创造一个美丽到让人心碎的错过吧。
孟君遥强撑起身子,想去够桌上的一杯水,可是一不小心,杯子掉到地上碎了,水撒了一地。
因高烧而瑟瑟发抖的他,头一次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孤独无助,也是头一次正儿八经想到,也许自己真的该找个老婆了。
正好邻居老李又来送东西,帮忙清理了现场之后也劝道:“孟老师,你是否该考虑成个家了?”
孟君遥苦笑了一下:“我长得这么抽象,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谁会愿意嫁给我啊?”
“诶这叫什么话,愿意嫁给你的多了去了,孟老师你这么有才华,是马上就要进国家美术馆的大师级别人物啦。再说男的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都当小白脸多没意思,男人的气质最重要,我看孟老师你就特别有气质。”
孟君遥又笑。
从小到大别人想礼貌恭维他的长相时,看来看去实在没词儿,就只好说他气质好,他心里很明白。
“孟老师,你每天忙于创作,身边总要有个人照顾你的生活是不是?你要信得过我,过两天给你介绍一个知根知底的好姑娘。”
这已经不是老李第一次提起此事了,但今天,孟君遥却头一次没有明确拒绝,大概是孤独太久了吧。
一生放荡不羁的他,孤独时常去声色场所找乐子,但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也就能缓解片刻的无聊罢了,内心还是很寂寞的。
几天后,“卖花的小女孩”在5000幅参赛作品中脱颖而出,复选也顺利通过了!
目前入围的仅剩100幅,而最终选中在国家美术馆展览的,将仅有30幅。
孟君遥心里感到很欣慰,觉得这世界还是有公平可言的,拖了很久的风寒也转好。小白说得对,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
他又开了瓶酒庆祝,并默默关注着赛事的进展。
老李兴冲冲地跑来说:“孟老师,恭喜双喜临门!”
“除了画展的事,我还有什么喜事?”
“还有一件真正的喜事!给你介绍对象的事情搞定了,是我远方亲戚,人长得挺周正的,年纪嘛稍微大了点,不过还是小你2岁。虽然离婚了,但是没孩子,而且人很朴实,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嫌弃?”
孟君遥笑着说:“我哪有资格挑三拣四啊,我这软硬件条件,人家不嫌弃我就不错了。”
老李说:“是啊是啊,这年头找个能搭伴过日子的就行,年轻貌美的那都不可靠,再说关了灯还不是都一样?那我就给你们安排见面了啊。”
第二天,两人约在一家小馆子见面。
孟君遥出门前机械地穿衣,穿鞋,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要去相亲的激动或紧张,也没有刻意作任何外表上的修饰,上衣掉了颗扣子他也没管,更不要说什么准备花或者小礼物了。
这辈子他唯独想到过给小白送礼物,对其他人都没有这根筋,尤其是对很应该送礼的上司。
自然,这次相亲他也没报任何成功的希望,走个过场,听天由命吧。
灯色微桔的小馆子里,女方姗姗来迟,体态微胖,套着不太合体的大褂子,头发密密麻麻烫着好多卷,像极了没完全泡开的方便面——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妇女。
以艺术为生命的孟君遥,见了她自然毫无感觉。
之前,老李已经给女方看过孟的照片,未经丝毫ps,所以女方对孟的容貌已有心理准备,看起来也很淡定。
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是孟君遥此生体会得最深的道理之一,己之不欲,勿施于人,所以他客客气气地跟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试图挖掘她平凡外表下闪光的灵魂。
他谈美术,谈音乐,谈诗和远方,但令他失望的是,对方似乎只对市场的菜价几毛钱一斤、邻居家谁又二婚了、哪家夫妻打架了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有兴趣。
孟君遥沉默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客客气气地说再见,其实已没有再见的必要。
女方给介绍人老李的反馈是这样的:“其实他丑得也没有那么惊人啦,只是一般般丑而已。现在这个社会呢,如果足够有钱,丑点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既丑还穷,那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言下之意,这个又丑又穷、文邹邹只会掰乎艺术的书呆子,姐看不上!艺术又不能当饭吃!
好心的老李就尴尬了,结结巴巴转达了半天。
孟君遥听懂了,笑了:“老李,其实你不用那么婉转,我早就知道人家没看上我。”
“孟老师,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再帮你介绍别的。”
“不用了,我大概命中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
“孟老师......”
善良的老李眼中流露出难过的神情。
“我是说啊,我还是一个人比较自由,呵呵,”孟君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老李,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那天晚上,孟君遥终于把小白的画像完成了,不是参赛的那一幅。
他点了一根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凝视了1个多小时,觉得就好像小白在陪着自己一样。
这是他比较能够接受的一种相守的方式——不祸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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