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樱这个侧妃院子不大,却五脏俱全,丫头配了有十来个,都是负责外院打扫。厨房还有一位看上去稳重的厨娘。
一般情况下,窦樱自然不会自己动手。做饭这种事情,一定是有心情才做的。
她这会心情不佳,吃完晚饭就懒懒的躺在床上,面朝墙壁,手指戳戳色妞,“你说瑀妖人这是做什么打算呢?我总觉得他这个密道怪怪的。”
色妞兴奋了一天了,在新院子里和琉璃一人一兽上蹿下跳,到处看热闹,这会困得不行了。
粉鼻子吸了吸,眼皮都懒得抬,趴着继续呼呼大睡。
窦樱百无聊赖,轻轻的梳着它的毛,“你说瑀妖人究竟是可爱,还是可恨呢?你说他坏吧,还是挺坏挺冷酷无情的,可是他也有温柔的时候,只是这种时候不多。”
“在氐王部和羌王部的时候,我曾经有一种和他生死相依的感觉。那时候,我甚至觉得两人在一起还是蛮好的。就算斗斗嘴,互相折磨下,也是一种乐趣。可是,怎么一回到京城就变了样子。”
“哎……说真的,我还是想走,怎么都不喜欢王府这种深宅大院见不到夫君的感觉,更加不喜欢有一群女人和你争男人的感觉。”
“你看看,把我们弄到这样一个牢房一样的院子里,哪里有半点自由?他明明说让我成为自由人的,说话不算话,这样的人可以信吗?我不敢信,更不敢动心,否则,我是找自虐。对吧?”
“人,可以不被人爱,但不能不爱自己。对吧?其实,我觉得我对他很好了,给他做吃的,给他出谋划策,陪着他生死不顾,还给他按摩,他怎么就对我忽冷忽热呢?怎么就不考虑我第一次嫁人的感受呢?你说,有我这样嫁人嫁得如此窝囊的吗?我妈妈知道了肯定伤心死了。要是换成我们那里,我早就一脚蹬了,离婚没商量!”
“哎,可是啊,鬼使神差,我怎么就穿越到这里了呢?好死不死,偏偏遇到这么个妖孽的家伙,重要的是他长得太祸害人了,秀色可餐啊,害得我总是想一口吃掉!”
窦樱凶巴巴的张嘴,做了个大口吃的动作,接着,蔫蔫的继续摸毛。
“你说,如果我走了,瑀妖人会不会伤心呢?会不会孤单呢?其实,他有时候看上去挺可怜的,好孤独的样子。父亲被陷害被迫自杀,母亲殉情留下他一人,好不容易留下一命,又被人下毒。本来是皇帝命的人,要屈居人下,这样高傲的男人,过往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窦樱问出这句话,心里有些莫名的酸酸的。
续而,自嘲的笑笑,“哎,他怎么会伤心。窦雨嫣没有了,还有年素涵,年素涵没有了还有李素涵。他又怎么会孤独呢?以他这样有钱有貌有地位的男人,想要女人可不是一抓一大把吗?还有一大群侍卫围着、一大把票子一花着,有钱有权有女人,哪里需要我咸吃萝卜淡操心?”
夜色中,雕花窗下,立着一抹修长挺拔的黑影。
屋里对着睡着小兽自言自语的话全部都听进耳中。
附近的霄雄他们隐身在暗色中,功夫极高的他们,这些话也自然一字不落的全部听了进去,听得每个人心里莫名酸酸的。
其实他们的侧妃娘娘早就是他们心里唯一的女主人,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的为人处世,早就让他们暗暗敬佩。
他们私下闲聊都说纵观整个大楚,只有她最配王爷。
因为,她的勇敢、她的聪慧、她的细心、她发自内心的对王爷的好。
不过,当她说到王爷秀色可餐,恨不得一口吃掉,所有暗中的侍卫脸都僵了僵。
侧妃娘娘,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们听到这句呢?
王爷晓得我们在侧,我们都听见了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窗户下听墙根起劲的王爷,不知道此刻大楚堂堂一品王爷是什么感受。
青山刚给王爷喝了碗药,他才觉得好些,就要过来看侧妃,其实他心里是很在意她的。
侧妃要怎么才能明白呢?他身边这些侍卫们都很焦急。
只见秦瑀挥手,侍卫如同获得特赦一般,瞬间悄无声息的消失干净,全都退到保证听不见屋里声音的地方。
秦瑀静默了许久,听见屋里再没有声音,实在忍不住,悄然推开门,静静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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