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袭白衣的怯芙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去拖动裹着尸体的锦被,他低着头,鬓边散落的碎发遮挡着他的眉眼。
“锦小时候村里人打死一只偷鸡的黄皮子,便是锦埋的。”
他的声音早已经没了方才邀慕容紫喝酒时的欣喜了,依旧是好听的音色没有听出哭腔却莫名让慕容紫听了心疼。
她知道锦是个胆小的人,听不得江湖上那些险恶,看不惯那等血腥的场面。
锦被里的小旗早就死透了,身上到处都是往外冒血的洞,一双眼睛瞪得突出来。
锦应当是害怕的。
“锦在想,葬人和埋黄皮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慕容紫看着怯芙的动作,心中明明伤心的要死害怕的要死,明明就连肩膀都在颤抖,却还是在拖小旗的尸首,还是在同她说话。
“锦虽是怕血,可当时也忍着恐惧将那黄皮子埋了,小旗,锦也可以做到让他睡在黄土之下……”
鲜血从锦被中渗出来,染到锦雪白的袍子上,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板上。
怯芙在强撑,他想要给自己的小厮一个最后的交代。
可最后却瘫坐在地上,用双手捂住挂满了泪珠的脸,难以抑制的呜咽起来。
“可是,可是一直到现在,锦也没有碰过别人的血啊!”
慕容紫看着哭的伤心的锦不知该做何安慰,她向来心狠手辣,不过但凡涉及到血腥她总归是避着锦的。
就像上次那胆大包天的顺哥,可今天锦接连两次目睹有人死在他面前。
对于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心思单纯的如同白纸一般的锦来说,他的整个心灵都在震颤几近崩塌。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屋子里要杀我?
为什么小旗会在我的锦被中阴差阳错做了我的替死鬼……”
怯芙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小旗的血从锦被中渗出殷红了一地,也殷红了怯芙雪白的锦袍。
他低声啜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沾染了血污的双手捂着脸又将血污染在了那张姣好的面颊。
慕容紫眉头紧皱,她顺着怯芙的话去考虑。
茯公子想要报复锦所以前来杀他,可最后杀死的人却是小旗。
纵使是茯公子不认识锦,公子和小厮还是很好分辨的,唯一的可能性就在于茯公子刺杀时小旗就裹在锦被当中。
可小旗怎么会上了锦的床?不可能是得了锦的应允,她记得自己进门前锦同自己说小旗是在屋里温酒。
温酒的说辞自然是小旗同锦说的,他将锦支出去以温酒为由就在房中,却偷偷上了锦的床裹在他的被子之中?
其中缘由慕容紫不用细想便已经了然于胸。
而锦哭泣,一是被人刺杀的后怕,二是身边人死了的悲痛,其三,大概就是也想到了小旗会出现在自己床上的缘由……
慕容紫看着锦哭的越隐忍越惹人怜爱,心中对于窄巷对于地上早已没了起的儿的两具尸体怒意更甚。
当即一张美艳的脸变得阴沉可怖,唇角微勾,伸手从乾坤袋内掏出一根布满倒刺的软鞭。
扬手一抽破空声响起,屋内雪白的纱帐也被扯下来大半。
软鞭将两具尸体卷起,倒刺没入血肉之中随后猛的一甩,两具尸体被扔在门外引来窄巷守卫的围观。
慕容紫把软鞭收回,上面的倒刺上还勾着那两人的血肉。
她又是一抬手,猛的一鞭子下去将茯公子的头打了出去,力道之大,茯公子原本圆滚滚的头颅已然畸形。
木质地板上赫然留下一道“沟”木刺散落一地。
路边的守卫上前来看,还未来得及看清那锦被和纱帐里裹得是什么,就见一颗变了形的头呼噜噜地滚到他们脚边。
茯公子还用那一双猩红而又充满愤恨的眼睛瞪着他们。
“妈呀!杀人啦!”
外面的骚乱声太大,怯芙早已经从悲痛的情绪中稍微缓和。
他依然可怜兮兮的跪坐在地板上,肩膀还是时不时地耸动,却是把手放下露出了那一张受惊后别有一番风味的脸颊。
他眼圈红红的,脸上还有小旗的血和他的泪珠子。
慕容紫收了软鞭朝他走来,她放轻脚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本来的样子。她心道锦是胆子小的,看着自己杀了人或许会怕她不会再与她亲近。
然而还不等她走近,就看到地上的锦动了。
他原本是竖着头发的,方才慌乱之中玉冠掉落一头墨发披散着甚是勾人。
只见锦想要站起身可腿却已经麻了,他伸出手想要去探慕容紫却不能够,他的姿势仿佛是伏在地上。
一只纤细的手伸向慕容紫的方向,如同小兽一般蒙着水雾的眸子深深地同慕容紫对视。
看得慕容紫也再顾不得慢慢走上前,她心中怜爱疼惜,竟是在这狭小的房内飞身上前落在怯芙身边。
“娘娘……”
慕容紫听着自家如玉郎君的温润软语心口又是一颤。
拉起怯芙的手,他的手依旧软滑细腻可此刻却是冰凉颤抖的。
慕容紫如今是快要二九的年岁,况且她对男女之事接触的又早,面前只有十六岁的锦在她眼里着实是可爱的紧。
让她心中不自觉的疼惜与怜爱,保护欲油然而生。
她将锦跪着的腿摆正让他缓解腿部的酸麻。又让锦的头躺在她的怀里,素手摸上锦的脸颊。
“锦,莫要再担惊受怕,我将你赎出去可好?”
慕容紫原本以为说着话锦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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