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五年前一般,他也这样唤过她。
宋静言的心脏好似又被撞击了一下,这次却不再是冰冷和疼痛,而是委屈和无助。
泪一滴滴砸在地上,轻微的声响伴着飞扬起细微的尘土一起华为乌有。
可周翰却听到了,也看见了,他想上前拥住她,想抹去她的眼泪,可他不敢,也不能这样做。
她总在他面前忍不住落泪。
她明明就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她以为自己坚强、勇敢,甚至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很好的面对现在的一切风浪。
可曾经的避风港重新出现在她眼前,曾经那个总将她护在身后的男人又一次出现,她的刚强土崩瓦解,只剩下那个最柔弱的内心。
她背过身去,低垂着脑袋。
“我以为昭武周将军不认识我。”语气极为可怜。
周翰言简意赅:“京都、秦池、丰都、睦州、漠北,近年一直有人在秘密寻找您的下落,我不能再以宋菱侍卫周翰之名留在您身边,您也不能再以宋菱的身份活着。”
她听到周翰说自己被追杀却开心极了,他认出了她去,却考虑到她的安危而不认她,倒十分符合周翰的行事作风。
她扶他起来:“我知道,我现在是顾文棋的好友,盛京书苑的宋言,宋成元之女宋菱早就在五年之前便死了。”
周翰打量了四周古朴简陋的家具,又看着宋静言从头到尾的男人装扮,道:“搬到我的府上,我不想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
周翰现如今为正三品昭武将军,又是知道自己所有底细故事的人,无论从身份上来看,还是从查清宋成元一家枉死事件真相上来看,同周翰一起,自然比和顾文棋一起更有利。
宋静言点头:“好,我明日便寻了理由去找你。”
她也不想再听周翰喊她什么小姐,自己习惯当宋言了,自然不再需要那娇小姐的名头。
“你以后便喊我宋言吧,宋府已经没有了,你不必再这般对我。”
周翰点头:“明日我便派人来接你,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先告诉我,我先派人去采买回来。”
“我哪里还有什么需要的!”宋静言笑道,自己习惯了一身男装装扮,难不成还要穿回裙子不成?
等等!
“我的确有一事相求。”
顾文棋身为通判竟被一不入流的典史变相软禁,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今日通判府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顾文棋的官印被偷了,而孙周离奇死在通判府里……你能帮我查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可以。”
虽然他的职责不在于此,但他手下的人足以为他查清:“这事与顾文棋无关,不过是一群小人想要争权夺利罢了,你且告诉你朋友,让他小心提防,其他的事,有我。”
“好。”
————
隔天一早宋静言便收拾了行李起来,先将行礼放在房内,想先去找顾文棋辞行。
府内的衙役不知什么时候撤的干干净净,而孙氏和孙晓梅也被放回来了,两个人战战兢兢和鹌鹑一般,见到宋静言还结结实实行了一个大礼,险些没吓着宋静言。
顾文棋一大早便起来了,他也知道了府内衙役离去的原因,心情大好。
“来得正好!”
他见宋静言来寻他,笑着指了指棋盘:“昨日未下完的棋局,可总算等到你来了。”
宋静言忙摆手:“不了不了,大概是年纪大了,看着头疼。”
“哈哈。”顾文棋无奈摇头,又自己倒了杯茶递给她:“我还怕昨天那事让你睡不好觉,结果你气色倒是比我还好。”
突然之间出现了能够依靠的大腿周翰自然让宋静言心情大好,她正好顺着这句话道:“对了,我认识的朋友接我去他府上,等会儿我可能便要出发了。”
顾文棋愣住了,手中的茶杯倾斜,灼热的茶水滴滴答答烫在他的手背。
他呆了半刻,垂首将茶水随手抹去,问:“我不知你在睦州何时有了朋友。”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宋静言低着脑袋喝茶不去看他:“你也见过的,就是周翰,我本来以为是我看错了……结果的确是我多年之前的挚友。”
“挚友?”顾文棋眸中皆是不屑:“若是挚友,为什么昨天相见他却没认出你!”
“那是因为——多年未见……我和他自然都有了变化。”她弱弱反驳。
“我倒不认为这几年你有什么变化。”相貌、身高、甚至是体型,宋静言本就个子娇小,这几年又没有长高,哪里又有什么变化?!
她分明就认出了周翰才会一声不吭流眼泪,可那周翰呢?却看都未多看她一眼!
她到底和周翰是什么关系!
宋静言有些恼,她不知顾文棋为何这般挑她话里的刺:“周翰的的确确是我的旧友,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了,他昨天所为,自然有他的理由!”
同生共死过的感情,自然同亲人一般!
顾文棋握住茶杯的手指用力到几乎将茶杯捏碎:“亲……人……亲人?”
他以为这么些年,他已经算是她的亲人!
五年的形影不离,难道真的比不过一个曾经出现过的人么!那个分明认出了她,却不肯相认的人,真的值得她这般执着吗!
他小心翼翼地守着她不可告人的身份,小心翼翼为她遮掩,还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那颗爱恋之心,到最后竟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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