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个好人,太不厚道了!
“阿重,你该不会是,在心里偷偷的骂孤吧?”
太子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掩饰的这么好,居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果然是在皇宫那种是非争斗漩涡里混出来的,观察力真是够敏锐呀!
不过,你问了也是白问,傻子才会承认呢!
顾无忧神色如常,躬身说道:“在下不敢,太子殿下您多心了。”
“是吗?”
太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你过来,给孤斟酒。”
裴然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起身拱手道:“太子,这位顾公子是此间的主人,并非奴仆,这么做,只怕不大妥当。”
太子缓缓勾唇,神情中带着一丝揶揄。
“原来九弟也不是个冰雪心肠,也会心疼人呢!好吧,那孤也不为难他了,阿重,你来,坐到孤的身边,陪孤共饮一杯。”
“皇兄,我方才说过,顾公子不是奴仆,您还是不要拿他来调笑取乐的好,此事若是被御史院知晓,只怕会弹劾您举止失仪,行为不检了。”裴然的声音清冷,似是冰雪一样沁人。
太子静静的听他说完,哑然失笑道:“孤不过是和朋友喝杯酒罢了,九弟,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可别把阿重吓着,好吧,好吧,阿重你不用过来了,就在下首找个位子坐吧。”
这是不打算放自己走了是吧?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顾无忧按捺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心情,恭敬应道:“谢太子体恤。”
说着,找了个离太子最远的榻几,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太子自斟了一杯琼浆,遥遥举起,唇边带着散漫的笑意。
“阿重,为今日相逢,孤敬你一杯。”
“太子殿下恕罪,在下不胜酒力,一杯就倒。”顾无忧神色淡然,微微垂首道。
太子凤眸含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调侃道:“无妨,你若是醉了,孤亲自来照顾你,咱们一起抵足而眠。”
这变态现在是在调戏我么?!
还敢说自己不是断袖!
顾无忧攥着桌沿,心中隐隐有怒气弥漫而上。
不行,这家伙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裴然现在根基不稳,还不能跟他硬碰硬,真要把他惹怒了,可不大好收场。
妹的,我顾总能屈能伸,不就陪个酒么?给你个面子!
顾无忧伸手便去拿酒杯,却听的裴然微微提高了声音道:“顾公子,听说你做的一手的好点心,可愿亲自下厨,做两道来给本王尝一尝?”
顾无忧的手一顿,不动声色的朝裴然看了一眼,站起身来行礼道:“是,请殿下稍候,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又朝太子一礼,匆匆退了下去。
太子乌沉的凤眸微眯,慵懒悠然的勾了勾唇。
“九弟,看来你这一年多没回京都,脾性改了不少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子爱管闲事的。”
“太子不是也变了么?”
裴然的神情亦如冷月般寂静,声音也是一样的冷清。
“太子从前可都是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如何今日这般失态?”
“有吗?”
太子从容的一笑,声音温润。
“大概是我与阿重一见如故,心中太过欢喜了吧?既是九弟提醒了,那孤以后就多加注意吧。”
裴然眉目清冷,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这是,内侍领着魏凌也到了,行过大礼后,太子赐了座,微微笑道:“魏公子的手艺实在高超,孤想请你进宫,伺候皇上的膳食,调理龙体,你可愿意?”
魏凌倒也不慌乱,拱手一礼道:“多谢太子殿下抬爱,能为皇上尽力本是在下的荣幸,可是此间主人对草民有大恩,草民若在此时离开,神仙居只怕难以维持,岂不是有愧与恩人?还请殿下恕草民死罪,不能从命。”
原本以为太子会震怒,却没想到他在沉默了片刻后,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既如此,孤也不好强人所难,罢了,就随你吧。”
魏凌赶紧跪下。
“多谢太子宽恕。”
“起来吧。”
太子揉着额角,轻叹道:“若不是父皇的胃口越来越差,孤也不会想到从宫外找人,如今,除了五哥从沧州送来的胭脂桂花凉糕能让他多吃两口,旁的都是浅尝辄止,眼看着形容都有些消瘦了······”
沧州?
胭脂桂花凉糕?
胃口越来越差?
魏凌心中微微一动,起身一礼道:“敢问太子殿下,皇上可有服用一些调理肠胃的汤药?”
太子抬眸看向他,蹙眉道:“太医院开的方子,吃了也有大半年了,只不见起色。”
魏凌抿了抿唇,咬牙又跪了下来。
“草民曾在沧州游历过,那里有一种独特药草,开在雪山顶上,性寒之极,当地人会摘了来,加在凉糕里,可以消暑败火,只是这分量需得格外小心,若是加多了,就会引起脾胃不适之症,而此时,若是再服下调理肠胃的药物,则会雪上加霜,病情加重。”
太子和裴然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
魏凌这番话,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恐怕,要出大事了!
太子怫然起身,匆匆带着侍卫离开了屋子,裴然静默了一会儿,转身也跟了出去。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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