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骘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城北,脸色阴沉得如同夏日雷阵雨来临前的满布天空的乌云。他看着已经被敌军的攻城器械弄得是满目疮痍的城墙,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敌军这两天虽然是暂时停止了攻城,但是在步骘看来,这绝对是只是暂时的现象而已。敌军绝对是暂时回去休整,毕竟前些日子的高强度攻城,就是自己这些身为守城一方都吃不消了,何况敌军还是攻城一方呢!
而且,经过前面几天攻城器械的狂轰滥炸,敌军的各种石料好箭支,只怕是已经消耗殆尽,现在的停战,只怕在对它们重新进行补充了。
所以,这一切的平静,毋宁说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而已。等到邓艾好张苞两人的军队休整完毕,就又会发动如同前些天那样的狂风暴雨似地进攻了吧……
城墙外侧的城垛上面,颜色已经被这秋天的烈日给晒得有些乌黑了。不过,这并非是因为城墙的岁月太久了的缘故。这是因为城墙上面沾染了太多士卒们的鲜血,黑色乃是因为鲜血凝固而成的!
步骘心理不由得感觉一阵虚弱。他本来不是个怕死之辈,其实还是个非常有胆色的人。他在年轻的时候,家境本来是非常富裕的,但是因为战乱逃到了江东,最终便与谢旌一起靠着种瓜卫生。窘迫的环境都没有压垮他,反而是造就了他坚毅的性格。
但是面对如今的窘境,他却不得不选择了要弃城而逃。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觉得荆州南部的这场战争,打到现在这个样子,江东军算是在刘阳城附近败得一塌糊涂了。他绝对不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组建起来的这支交州义士,交给陆逊那样的亡命之徒,如同炮灰一样给白白葬送在这里。
交州义士这可是一支整整有一万人之众,有着非常完备的建制的军队!而且,军队之中的每个士卒,那可都是经过多番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壮之人。这样的规模,这样的素质,无论拿到哪里都是一支足以充当主力的部队。
所以,在步骘看来,无论是从个人的私心,还是从为江东保存实力来看,他都需要与陆逊斗一斗,把自己的这支军队挽救出这个危局。
步协听说父亲回来了,连忙跑到了城头上面,却见到父亲阴沉着脸,并没有往日神色的那种深沉稳重之态,只是看着远方,心里似乎充满了忧虑的样子。
步协快步上前,向步骘见礼过后,问道:“父亲,为何你的脸上似有忧色呢?”
步骘扭头看了看步协,心里的烦闷似乎变得更重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其实是比较窝囊废的,当真是文不成武不就的。以前在秣陵的时候,就跟他的弟弟,每天都跟在那个朱异的屁股后头整日是无所事事的。
所以,步骘心里当然是没有想要与步协商议事情的心情了,就想要摆摆手,让步协到一边凉快去。
步协平日里还是比较害怕步骘这个父亲的威严的,一般是不敢随便跟步骘说话的,但是今日见他居然久久不回答自己,心里就感觉更加奇怪了。不过,他先前已经知道了消息,步骘刚刚去见了陆逊的。所以,步协即使再笨,也能够猜得出来,步骘只怕是跟陆逊产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步协终究还是壮壮胆子,继续问步骘道:“父亲,你是否是因为陆逊都督而感觉不愉快了呢?”
步骘想不到步协能够知道自己的心思,倒是有些让自己感觉意外了。他一向对步协好步阐两兄弟感觉很失望,但是步协今天的表现似乎是有些长进了。
加上步骘现在心情实在太差,就也想要找个人来说说话。他便向步协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然后,他就将自己与陆逊发生了很厉害的冲突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步协。等到说完这些之后,步骘的心里忽然感觉到了一阵轻松,似乎是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洪峰的大湖,忽然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似地。
步协想不到父亲居然会这样跟大都督陆逊争锋。人家可是统帅江东所有军队的三军大都督,除了主公孙权之外的第二人啊!
步协顿时张大了嘴巴,神色非常错愕都看着父亲,脸上都有些变色了。看来,步骘刚才所说的事情,把他给吓到了。
步骘本来说完之后,心情已经变好了的。如今看到了步协的这幅窝囊相,心里的火气不由得又蹭蹭地往上冒了。
步骘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斥道:“就你这样的胆识,居然会是我步骘的儿子!陆逊是大都督又怎么样?真就把你给吓成了这副模样了吗!”
步骘一甩衣袖,气呼呼地下城去了,只留下步协一个人,根本就弄不清楚,父亲为何会忽然变得这样生气起来了。难道父亲真的就不惧怕陆逊,现在的权势吗?
步骘有步协这样的窝囊儿子,当真是一种悲哀了。步骘这个老爸都已经在打算要扳倒陆逊了,可是他的儿子却已经被陆逊那有些名不副实的大都督,给吓成那副模样了!难怪他会那样气呼呼地走下城去了。
步骘自己寻思了半天之后,终于是下定决心要对付陆逊了。因为,他想要安然地从刘阳撤退,他与陆逊两个人之间,最终只能有一个是安然无事的。
也就是说,将来若是陆逊是安然的,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被陆逊给治罪了,因为陆逊是下了死心要守住刘阳的。若是自己是安然的,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扳倒了陆逊,主公已经将陆逊治罪了。
于是,步骘既然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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