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绮云有些羞涩,她忙岔开了话题:“绿瑛,我来读书给你听吧。我这篇读的是《文伐》中列举了十二条属于文伐,不属于武攻的阴谋诡计。”于是,她将《文伐》的篇章读给绿瑛听。
绿瑛仔细地听了一会,认真地问道:“这书里面说‘阴赂左右,得情甚深。身内情外,国将生害’。是什么意思?”。
“这说的是贿赂敌国的朝廷重臣,得到他们的支持,使他们身在国内心在他国,如此便能讨伐。这和孙子兵法中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是一个道理。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是一个道理。你以往不是最烦听这些谋略计策,怎么如今有兴趣问起这些?”
绿瑛沉默了一会,答道:“被俘虏期间,我时常后悔,如果我能和郡主一样,读很多书知道很多的道理,说不定早就逃出去了。我听说郡主在长安城本来也被幽禁,没过多久就全身而退,毫发未伤,把那暴君赫连勃勃气得暴跳如雷。只是可怜五王子赫连定,成了郡主的替罪羊。”
绿瑛不经意的话令绮云想起了前尘往事,如果不是装扮成赫连定逃离了长安,就不是被朝影宫的人盯上,再后来应墨川的要求,至平城接近泰平王,然后与拓跋焘相知相识相守。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绮云一时间感慨万千。
绮云和绿瑛手捧了两大盆衣物,两人边说笑着回到军营。一进营帐,她们二人登时愣住了。
绮云和绿瑛两人的营帐,此刻拓跋焘带了他的文臣武将正坐在绮云的帐中,在拓跋焘身侧的还站着一袭白衣的墨川。他们面上大多露出肃然的神色,警惕的目光。
“怎么了?”绮云有些惊异地问道。绿瑛则有些惶恐,悄悄地往她的身后躲。
绮云知道她受过伤害,见到这么多戎装的将军有些害怕,不悦地道:“皇上,这么多人在云清的营帐里,恐多有不便吧?”
拓跋焘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他的侍从豆代田上前,双手递给她一小张纸条。
绮云狐疑地接过,见纸条上面写着:“魏军粮草已尽,步兵尚未到达,当急速袭击。”绮云心里暗暗吃惊,因为,纸条上面的字和她的字迹一模一样。
“皇上,这是从哪里来的?” 绮云不动声色地抬头问拓跋焘。
拓跋焘指了指一旁的盘子,那盘子里放着一只白色的信鸽,身中箭支。他道:“是从这只信鸽的脚上拆下的。”
司徒长孙翰道:“方才,有士兵看见云清公子从营帐中走出,到偏僻之地放出了两只白羽信鸽。士兵见状不妙,飞箭射杀了一只,还有另一只已经……飞入统万城了。”他偷偷瞄了拓跋焘一眼,声音低下去道:“士兵再抬头看云清公子时,发现他的人影不见了。此事蹊跷的很。”
拓跋焘对墨川问道:“宫主,此事你怎么看?”
墨川沉吟片刻道:“射杀的信鸽携带纸条的字迹竟然与云清的一模一样,看来军营中混入奸细了。信鸽是往统万城方向去的,必定是统万城内的人驯养的信鸽。云清前几个月和本宫去过统万城,但那是为了给皇上拿解药,每天在想怎么混入皇宫,怎么可能有时间训养信鸽?将军莫不是怀疑本宫在统万城里的人?”
长孙翰忙道:“朝影宫是朝廷的影子,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本将军没有怀疑朝影宫的意思。只是,的确有士兵还不只一个人,说看到了云清公子放飞信鸽。”
墨川凤目斜睨,冷笑道:“这只不过是个蹩脚的反间计。找个身形和云清一样的,来做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短时间内,云清怎么可能训养飞往统万城的信鸽呢?皇上,您说是不是?”
拓跋焘点点头,一旁的崔浩和古弼说:“微臣也相信云公子。”
其他将军面面相觑,有的按捺不住,问道:“既然不是云清公子,那会是谁泄露军中情报呢?这个人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墨川道:“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来自统万城里的人,才有可能训养这样的信鸽。”说罢,他寒冷的目光直射向绿瑛。绿瑛身子一颤,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绮云上前跨了一步,挡在绿瑛身前,对墨川说道:“宫主莫要难为她。绿瑛不识字,更不用说写字了。何况,方才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化身成我的模样,放飞信鸽?宫主,您说从统万城来的人都有嫌疑?这样,子玉将军也被怀疑了。狄将军诚心相投,他要知道了,岂不是要寒了心?云清认为,此事已经发生了,加以追究,还不如想想怎么办更为重要。”
众人意见不一,拓跋焘沉默一瞬,手中运力,纸条化为粉齑,纷纷散落在地。
拓跋焘抬眼直视众人,锐利且坚韧,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莫要互相猜疑。另一只信鸽已经飞入统万城。目前,关键在于赫连昌知道我军粮草不济的讯息,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危局?”
部下面面相觑,大多面有忧色。司徒长孙翰等人一致奏请:“敌人知道我们的底细,夏国的骑兵和步兵必定倾巢而出。他们的阵势难以攻破,我们应该避开他的锋锐,请陛下领军撤退,我等断后。”
拓跋焘沉着冷静地说道:“既然消息已经走漏,危机骤生。可是,危机危机,危险之中蕴含机会。我们远道而来,就是要引诱敌人出城,朕唯恐他们不出。现在他们既然要出城,我们却避而不打,只能使敌人士气旺盛,我们却被削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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