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帐,绮云低头默想:琅鸣天舞和琅鸣谷的名字如此接近,而墨川会使这种功夫,他和琅鸣谷是什么关系?
墨川见她苦思出神,半天默然不语,便问她怎么了。绮云按捺不住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他淡淡地回道:“我不会说,但你可以猜。”
“莫非宫主的母亲,就是当年琅鸣谷消失的三位天女之一?”她小心翼翼地推测道。
墨川沉吟一瞬,缓缓地点头。她有些震惊,低头垂目不知在想什么。墨川见她这样,屈起中指轻敲了一下她的头:“给你个榧子吃。也不知你在苦恼些什么?如今夜深了。你服侍我上床歇息吧。”
绮云含怨地摸了摸头,服侍他脱了外袍,扶着他上了床。绮云坐在他的身侧,墨川见她兀自出神,忍不住开口道:“你有什么心事别想了。赶明儿你把脑子想糊了,倒变成我服侍你了。我睡不着,你和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呢?”她犹自愣愣的。
“说说你小的时候。”墨川提议道。
绮云徐徐说道:“小时候对家中的记忆是模模糊糊,只记得母亲对我很好。从懂事起,差不多就在建康刘府,和义真他们一起长大……”
绮云回忆小时,忽然想起自小见自己母亲多眉头微蹙眼含忧思,没有真正开心快乐。当时只觉得母亲很美,冠绝红尘,冷艳绝伦。父王宠幸她多年,没有一名侍妾。她每次读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些情诗时,心想就是父王和母妃这样的吧。母亲有四个孩子,王府内全家安宁且融,她为什么就是不快乐?柔弱的母亲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却会使琅鸣天舞,让皇伯父近不了身。母亲和琅鸣谷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她倏然心底一寒,不敢再想下去,和衣躺在帐内的胡椅上,辗转反侧许久才迷糊睡去。
早晨醒来,绮云发觉自己睡在胡床上,墨川却睡在床边的胡椅上。他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手抱肩头,眉头微蹙。他的右手不能动,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将她抱上床的。
过了几日,大军开拔回到平城。两边的人群见大军回城,欢呼声如潮。人们不顾军士的阻拦,争相将手中的鲜花抛给魏军,魏军是一路踏着鲜花铺就的道路上进城的。
拓跋焘骑马在队伍当中,含笑挥手致意。绮云策马行在他的侧后方,看着拓跋焘挺拔昂然的身姿和街市两侧如浪的人潮。她不禁暗想,战乱已久的人们格外祈望泰平安定,而不到弱冠之年的北朝皇帝率军以少胜多,抵挡柔然骑兵的进攻,使中原免去一场浩劫。新帝即位以来的第一仗为他赢得了极高的威望,难怪人们会如此狂热地欢呼拥护新帝。
皇帝的车辇缓缓行在队伍当中,人们以为车驾中没有人,却不知车辇内此刻正懒懒地歪坐着一人。墨川白玉一般的手掀起车帘的一角,看了眼平城街道两边疯狂的人群,嘴角微扬起一丝笑。放下车帘,他依旧慵懒地斜靠在软褥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中的折扇。
此刻,平城最奢华酒楼齐风阁的楼上,一年轻人安坐如素,看着入城的军士队伍,清雅的声音响起:“宋昭,你去查一下,骑马走在北朝皇帝身侧的那个月白衣衫的年轻人是谁。”
“是,公子,我即刻去办。”那名叫宋昭的中年人应了一声,大步转身离去。
入了皇城,拓跋焘立即召唤御医前来,为墨川查看伤势,叮嘱了一番才罢。绮云在一旁看着,见墨川的伤势没有大碍,方放下心来。
拓跋焘看看她,安慰道:“宫主的伤势并不要紧,你且放宽心。朕会命令最好的御医准备最好的药材,日夜听候你们的吩咐。若有半点闪失,惟他们是问。”
拓跋焘想起之前答应过对她的承诺,又道:“云清,之前朕答应你的赏赐一定会做到。你只要看中平城任何一地,划作你的名下都可以。”
绮云玩笑道:“我若是看中皇宫中的某一处,皇上也可以划拨于我么?”
“君无戏言。若是如此,朕求之不得。”拓跋焘含笑说道,“你和墨宫主的功劳,朕即便奖励整个皇城,又有何不可?”
“素闻皇上法度严明,赏罚分明,果真如此。”墨川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绮云说道:“那我还是少要一些,凡事适可而止。陛下随便划拨一地给我便是,我只要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在便心满意足了,别的并不敢奢求太多。”
“你们为魏国立下大功,朕岂能亏待你们。云清,你只要看中平城任何一处,朕即刻赏赐你们,不要顾虑。”拓跋焘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多谢陛下,那云清恭敬不如从命。”她躬身答道。
绮云为了选个合适开轩舫的位置,把平城摸了一个遍,宫城、京城和郭城来回勘查了几次。终于,选中了宫城以南,郭城之北的位置,那里有临皎若明镜的灵泉湖,湖边有一座三层楼的楼宇,可以阅尽灵泉湖美景。打听下来,可惜灵泉湖一带的庭院及那栋临湖小楼都有主人了。
墨川斜倚在软垫上,凤目微抬,瞅了她一眼:“你的茶庄菜馆位置看得怎么样了?”
“位置倒是看好了,那个地方风景如画,犹如北国江南。湖面上成片的荷花,岸边柳树成荫。只可惜……”绮云叹气道。
“只可惜什么?”墨川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只可惜好地有主。”绮云在墨川对面坐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他,“而且,我打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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