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宜都王刘义隆向天下发布文告:“猥以不德,谬降大命,顾己兢悸,何以克堪!辄当暂归朝廷,展哀陵寝,并与贤彦申写所怀。望体其心,勿为辞费。”
荆州府州长史及其他辅助官员一律称臣,并请求仿效国都宫城,更改各门名称,刘义隆一概不许。
本来,义隆打算携百官和绮云,即刻启程顺江东下建康,没想到忽如而至的讯息,令所有人措手不及。义隆派遣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营阳王刘义符在吴郡,庐陵王刘义真在新安,皆被人暗杀了。而很快,义隆也查明了暗杀的凶手是徐羡之派去的人。
绮云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时,有如晴天霹雳一般,心中深深懊悔,把他们生的希望寄托于蔡廓身上。连日来,绮云恐慌担忧,又听闻这个噩耗,打击之下,竟然卧病在床。义隆闻此讯息,也忧心忡忡,两位兄长被权臣所弑,也就意味着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到底要不要前往建康,义隆和左右亲信也变得犹豫不决,他们中分为两派,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义隆心烦之际,常在绮云的病榻前细心陪伴。义隆如此不动声色,静候变化,把底下一干将领和亲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司马王华瞅了个义隆不在的空隙,隔着床帐问候绮云,并问绮云,对宜都王要不要前往建康怎么看。
绮云在病中,勉力答道:“先帝功盖天下,四海威服;虽然营阳王违法犯纪,但刘氏皇家的威望却没有改变。徐羡之才能中等、出身寒士;傅亮也是由平民起家的书生。他们接受托孤的重任,享有崇高的地位,一时不会背叛。另外,徐羡之等五人,功劳地位相同,谁肯服谁?即使他们中有人心怀不轨,企图背叛,也势必不成。
徐羡之等之所以杀害营阳王和庐陵王,他们是担心将来遭到报复,也是因为他们过于贪生怕死的缘故。他们怎么敢一朝之间就突然谋反呢?只不过想牢牢地掌握大权,巩固地位,奉立新帝使自己得到重视而已!”
末了,绮云又道:“当然,这只是绮云的浅薄之见。王司马不要当真。”
司马王华细细咀嚼了绮云的这番话,觉得宜都王继续顺江东下应该是可行的。找了一个机会,把绮云这番话原原本本地讲给了义隆听。
义隆凝神听完,问他:“这是你自己的见解,还是另有人指点?”
王华知道瞒不过他,只得老实道出是灼华郡主的主意。义隆唇角微微上弯,眼中是王华从未见过的温柔,“我就知道另有人为你指点,你平时也没有这样的真知灼见。郡主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是,”王华又恭谨地说道:“殿下聪睿机敏,仁慈宽厚,远近闻名。他们这次破格率众前来奉迎,是希望殿下感激他们。属下也断定徐羡之等人短时间不敢有谋反之心,所以,殿下只管坐上车驾,长驱直入,方不辜负上天及百姓对您的期望。
义隆笑道:“西汉初期,汉文帝刘恒在长安发生宫变后曾犹豫不决,宋昌劝说汉文帝入朝登基为帝。如今,王华你要当宋昌第二了!”于是,义隆召集众亲信议事,他的亲信心腹听了王华的一番见解,也大多附议,赞同东下建康。
此时,刘义隆下定决心道:“徐羡之等接受先帝的遗命,不致于背义忘恩。而且功臣旧将,布满朝廷内外,现有的兵力又足以制服叛乱,如此,本王还有什么可疑虑的呢!”
刘义隆率行从江陵出发,再一次接见了傅亮,问及刘义真及少帝刘义符被废及被杀的经过。傅亮又惊又窘,流汗沾背,张口结舌不能应对。支支吾吾了半天,知道瞒不过去,只得一五一十把刘义符被害的过程述说了一遍。
原来,蔡廓对傅亮谏言了弑君的危害,傅亮心里也恐慌万分,写信试图阻止徐羡之的暗杀阴谋。但是,徐羡之派去的邢安泰等人比傅亮的书信早一刻行动。
邢安泰率人潜入吴地的金昌亭,前去刺杀刘义符。谁知刘义符孔武力大,与他们格斗,且战且走,竟得突围出奔,逃出昌门。追兵穷追不舍,用门闩捶击,刘义符受伤倒地。邢安泰赶上一刀,正中他的要害。刘义符年仅十八岁,在位一年,结束了他尽情娱乐的短暂生涯。
另外,徐羡之还派潘亮领人前往新安,刺杀刘义真。傅亮禀报,刺客将义真逼至悬崖,义真坠落崖底,遗体打捞上来后,面目全非。少年fēng_liú公子庐陵王殒命新安山崖。
刘义隆听完,不胜哀恸,悲哭不止,两旁侍从都不敢抬头。
如此一来,刘义隆命令他的府州文武百官和军队加强保护,严密戒备。风帆旌旗前后相属,列舰过江。从建康来的临时朝廷文武官员和军队则不能接近他的队伍。中兵参军朱容子,手抱佩刀,守卫在刘义隆所乘船舱房门外,衣不解带地守卫长达几十天。
这几十天以来,义隆的属下都忐忑不安,心神不宁。但义隆却依然波澜不兴,恬淡平静,只是细心呵护绮云,每日前来嘘寒问暖。有时看绮云精神好些了,他捧了《史记》、《汉书》等书来,两人谈论争议一番。如此一来,倒也分散了义隆不少心神。
绮云见他在这个紧要关头时刻,不顾自己,却陪伴在自己病榻之前,感佩良多。心中有些苦涩有些依赖,百种滋味复杂难辨。
入了建康城,刘义隆拜谒了其父宋武帝的陵墓初宁陵,回来停留在中堂。朝廷的文武百官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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