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声娇喝,止住正要动手的人们。他们抬头一看,一个清丽少女站在眼前,身后还跟了两名俊美男子,都是锦衣华服,不像寻常人物。不禁都住了手,愣愣地看着他们三个。
“他都已经求饶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呢?”绮云秀目一瞪。
“那……他偷我们的东西就算了?”一个汉子说道。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我们现在也没有饭吃。之前洛阳在后秦统治下,连年征兵,后又是晋军打过来了,现才没过几年,又易主变成大魏的天下。这连年征战的,什么时候是个头?那老七家好不容易开了一个铺子,要养活家里六口人,他就容易么?我们这些街坊,也不能看着他吃哑巴亏就算了。”
绮云听他们讲的也有理,于是,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碎银子,“这些给你们,买那些馒头足够了吧?”
那些人见人付帐,也就不予追究了,那个老七上前接了银子,把馒头丢给了他,众人慢慢散去了。绮云见跪在地上的那人蓬头垢面,脸色浮肿,看起来确实饿得不轻。于是,把地上的馒头拣起来,交到他的手里,问道:“有些脏,你还要吗?”
那人眼眶红了,“要,脏了有什么要紧?吃了便能救命。我有了这些馒头,我的两个孩子便有活路了。姑娘,您的心肠真好,谢谢姑娘!”说着,对绮云又磕了两个头。
绮云听他讲得很可怜,便要把剩下的碎银给他。却听见一旁默然许久的墨川冷冷地说道:“现在洛阳才刚刚结束战乱,无家可归的流民甚多。你给他一个人银子和食物,恐怕接下来,满大街的流民,都会来问你讨要的。”
绮云听了,愣了一瞬,但还是仍然把碎银给了那人。果然,正如墨川所预料的,从街道昏暗的角落里,渐渐涌出许多衣衫褴褛的流民,都向他们三人围过来,有的还是年幼的孩子,有些则是病弱的老人,面黄肌瘦,有气无力,显是饿了很久,都眼巴巴的瞅着他们。
此时,绮云身上已经没有银子,神情尴尬。只有回首看着拓跋焘,请他解围,忽闪着眼睛像迷路的小鹿一般。
拓跋焘看了绮云这般模样,有些哭笑不得。眼见几乎一条街的流民都来了,低头想了想,朗声说道:“父老乡亲们,你们人数着实有点多,但我拓跋焘身上并没有带那么多的银子,我想了个办法。明日正午,大家到河南王府侧门,我让人在那里设粥铺,大家到时都可以免费领取。”众人看着他,不敢相信,依然纠缠着,并不散去。
绮云看着他们,笑吟吟地说道:“他说的话是真的。他是大魏皇长子泰平王。大魏镇守洛阳的河南王就是他的四皇叔。你们说,他的话可信吗?”
“啊,皇长子?泰平王?真的吗?”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拓跋焘抱拳致歉,诚恳地说道:“河南王正是在下拓跋焘的四皇叔。今晚,我就连夜和他商讨此事,请他明日务必开仓赠粥,你们放心吧。”众人看他通身贵气,身份看似非凡,又言辞恳切,便不再怀疑,面露喜色,扶老携幼地各自散去了。
绮云见此情景,对他称谢不已。
拓跋焘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谢我做什么?话说回来,我还应该多谢你呢?”
“为什么?”绮云很好奇。
拓跋焘说道:“记得那日在我泰平王府,崔司徒考你。你一口气说了五条治国方略,其中的第一条就是安置流民,这些我都记下来了。”
“真的吗?”绮云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拓跋焘看着她的笑靥,含笑点头。墨川在侧旁,见二人眼波流转,柔情蜜意,心中不快,清咳一声。
拓跋焘闻声,对墨川笑道:“这还得感谢朝影宫,让云儿有如此本事。云儿得宫主的照拂,焘不胜感激。”
墨川听他说,绮云似是他暂寄于朝影宫一般。见他们俨然就是自己人,而自己是外人,墨川心里更加不快,冷清地说道:“这是她自己的本事,和我并无关系。她在平城,只是借了我朝影宫的名而已。”
“宫主过谦了。”拓跋焘听他神情言语有些异样,也不甚在意。
“不敢。”墨川拱手作揖,看上去恭谨有礼。
到了河南王府,拓跋焘邀请墨川和他一起去见河南王,关照绮云自己先去歇息。河南王见了墨川,自然对他奉为上宾,对他热情有礼,并命人安排他在府中住下。另外,拓跋焘和河南王说起开仓赈灾,安置流民的事宜,一直商谈到很晚。
月上中天,四周寂然无声,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从窗口跃入了绮云的房间。墨川一步一步走近绮云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中百种滋味,莫能分辨。此刻,墨川看着她离自己那么近,可是似乎又隔得那么远。坐在床边,指腹轻轻的抚过她的唇瓣,柔软娇嫩,宛如樱花,心底生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自己亲自帮助她以朝影宫文武公子的身份,去接近拓跋焘,究竟是对是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唯一失控的就是人心。没有想到是,几月不见,绮云和拓跋焘竟如此这般情深缱绻。自己一向自负冷静卓绝,可是为什么看到他们那样,心中便会如翻江倒海一般?
看着她的如花樱唇,他的目光深深被吸引着,情不自禁,他缓缓地低下头去……
忽听得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墨川听觉比常人灵敏得多,听出脚步声正向绮云的房间而来。墨川不舍地看了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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