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特意腾出时间来陪她,奈何她并没有他们“新婚”的自觉。
尹桑出门时,不意外地又被沈母叫住了,招呼她吃早餐,她摆摆手,笑得很甜,“妈,来不及了,我路上吃点就行,先走了啊,晚上见。”
说着拉开门就走。
沈母在里头喊:“我让小方来接你啊!”
“不用了妈,来不及了我打车就好了。”她一边后头说,一边出了院子。
到路边打车,“五道营。”
“好嘞!”司机开始聊天,“这么早您上五道营干嘛去,那儿得晚上才热闹呢。”
尹桑没回复,司机从后视镜里,她冷淡的眼神,还有淡淡的敌意,司机摸摸鼻子,立马就关了话匣,等她在胡同口下了车,司机咒骂,“毛病!不唠嗑也不能眼神挤兑人呐,现在这些小年轻!”
尹桑听到了那句,毛病!
店面还没营业,她开了门,穿过吧台,穿过店面,打开了通往院子的门。
她慢慢推开门。
三十来坪的院子,被小径分作四格,已经整饬一新,东边种着绿植,还有高树,下边挂着吊椅,吊椅上放着毛垫。边上还有藤桌,配一张藤编的凳子。
西厢往院子里扩建了,木质柱子打结构,配上全景落地玻璃,通透感让院子看起来反而变大了,她就站在门边,能看见里头的全景。
那是个开放式厨房,料理台上整齐摆放着厨具,角落里的餐桌上,铺着白灰色条纹桌布,椅子也是木质的。
日系原木装潢,和她的咖啡厅风格一致。
“老板你回来了啊,”身后传来米瑞的声音,“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咖啡厅的灯被开启,暖光打在尹桑脸上。她凝神半秒,走到窗边的座位坐下,“店里都还好?”
米瑞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开始营业,一边聊:“都好啊,大兵最近有长进了,拉的花越来越好看了,连客人都夸他,啊就是那个万元会员邵先生,不过也有些时日没来了,后厨最近有个采购的克扣,好在被及时发现了,回头我把账单给你看看,还有啊......”
米瑞越来越有店长的样子了,已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端茶倒水的服务生了,似乎一切都在变化,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尹桑打断她,“腐竹呢?”
“啊?”米瑞转过头,有点迷糊,“老夫人接走了啊。”
“老夫人。”
“啊,您,婆婆啊。”
“什么时候!”
“就前两天吧,我还问了您什么时候回来,她说快了,所以要先接走。”
尹桑起了身,说话有些着急,“不是说因为装修味道重,腐竹抱到你那里去了么?”
“没怎么施工,都是软装,没有什么味道呀。”米瑞说。
尹桑怔怔地,坐回沙发上。
她该怎么做呢,她得想想她该怎么做。沈母这是要做什么呢,她带走腐竹,却没有告诉她,还说是为她得身体着想,那么她现在希望她装作不知道呢,还是知道了接受这个事实,还是去问她?
在沈母心里,她乖巧大方,逆来顺受,只要是她的安排,她从不反对。
慈眉善目的沈母,面目全非的院子,被抱走的腐竹......
尹桑离开了五道营,重新打车回沈家。
路上下起了雪,天压得沉沉的,雪花越来越大。
早晨的北京呈现一种忙碌的状态,车子走一步停两步,下了雪,司机在自言自语,“下雪咯,又该堵死了,姑娘您不着急吧?”
“不着急。”她恨不得路上就走个半生。
她望着窗外的高楼,想自己当年刚到北京时,这条街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变化,都是高楼,那时她不曾见过,便觉得什么都新鲜,又似乎什么都变了,当年的高楼,不是现在的高楼。
沈家呢,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个沈家,没有增减什么人,又似乎什么都变了,这些人的面目,都是模糊的,她想不起来,第一次见沈母的场景了。
但关于沈母的影像,还是不断在她脑海里播放。
她问她是喜欢叫她妈妈还是阿姨,都可以,尹桑笑说,她也觉得都好。
她给她买了新的衣裳,记错了尺码,抱歉地问她是否要更换,尹桑说大一点也是可以穿的。
她问她要不要报兴趣班,和大院里的小姑娘一起学学跳舞,尹桑说都行。
她说大学就呆在北京吧,要不就学经济吧出来门路多,尹桑说好。
她说你如果不想嫁给沈峯,我会帮你。
......
她做了作为母亲应该做的一切,她什么都问过她的意见,也知道她从未有过反对意见。
她以一种宽宥的姿态,掌控着尹桑的成长。
尹桑敲开了门,沈母开的门,对她的去而复返,她讶然,“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不是去学校了么?”
“赶紧进来,都下雪了。看你淋得啊,要洗个热水澡吗?”
尹桑淡淡地看着她,喊:“妈。”
“怎么了?”
“腐竹呢?”
“啊?”
“我的猫呢?”
沈母一怔,进门往客厅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招呼佣人,“给桑桑泡点热茶来。”
尹桑换鞋进门,从头到尾低着头。
两人对面而坐。
沈母喝着茶,“这花茶是你喜欢的,今年多备了些,否则这季节还真买不着了。”
尹桑吹吹,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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