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悄然打开,又悄然关上,其间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李洛冰仔细地打量着走进屋内的这位老仆。
这是自己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记忆中,他的名字叫做“王言”。
王言乃是前身母亲的心腹,那位故王妃去世后,他便一直跟在前身的身边,尽管是此时这种树倒猢狲散的情况,这个年事已高的老人也没有随众人离去。
李洛冰举起桌边的茶盏,润了润唇,心中暗暗想道:或许王言的能力算不上出类拔萃,但贵在忠心,这几日,托付给他的任务,他都完成的不错。现在这种时候,能有这样一个人帮忙自己却是要比孤身一人的好。
其实,就在李洛冰打量王言的同时,王言也同样在观察着李洛冰。
“真是奇了!自从上次被郡王施了杖刑,昏迷复醒之后,少爷便性情大变,如今变得愈发沉得住气了,神色气度也愈发有名士之风了!”王言心中不禁啧啧称奇。
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更喜欢现在的少爷,还是原来那位,毕竟,少爷自打苏醒之后,虽是沉稳了许多,但却和自己渐渐生疏了。
这样想着,王言的脑海中却又不由自主地闪现出这二十多天来发生的一点一滴:
就在二十天前,自己正在外间办事,府内的侄儿突然传来了消息,称少爷因在学堂里辱骂师长已经被书院除名了。
这还了得?自己便赶忙回府了。
这一回来才知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少爷刚刚回府,便被赌坊那一起子无耻小人给缠上了,府里的奴才也是不顶用的,竟然几个无赖把事情弄得阖府皆知,连郡王都惊动了。
自己本就担心少爷在书院读书时被人诱拐染上了赌瘾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暴露出去,可惜劝了几次,少爷都不听。这不,一下子捅了大篓子吧!
果然,郡王得知详情后,勃然大怒,亲自下场,狠狠地揍了少爷一顿。
还记得自己当时被通知将自家少爷领走时,真的是豌豆大的眼泪坠在目眶里,一颗颗地向下滚。
当时少爷的背臀部皆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自己央了许久,又使了些银钱,这才在四个粗使仆役的帮助下把他抬了回来。
后来少爷烧了好几天,嘴里一直在说胡话。
再后来,郡王得知了消息,虽然请了大夫,但却为时已晚,来了好几个名医都说没救了。
什么东西?!全都是庸医啊!
哪里有医师随便咒人死的?
少爷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没救了?自己日日夜夜焚香祷告,祈求王妃娘娘保佑。
果然,就在几天前,少爷身上的烧突然间退了,过了几日,连身上破溃的肌肉都恢复如初,宛若新生了。
这莫不是有神灵相助?怪道大慈恩寺的圣僧说我家少爷命格殊人,得极乃生。
不过,少爷醒后却变了很多。身体这才刚刚好一些,便派自己去赌坊打探消息。
自己当时是又欣慰又担心,欣慰的是少爷终于长大了,知晓了世间险恶。担心的是赌坊的那群老油条又岂是能被轻易套上话的,自己就算去了也无益,倒白白打击了少爷的信心。
自己倒也想过推拒,但看到少爷认真给自己讲解着到赌场以后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便又不忍心让少爷白费心思,便想着去就去罢。
谁料到,进了赌场,与那些赌徒才谈了几句,便发现,原来对方的言谈举止,乃至表情都全如少爷所言,就好像他们是少爷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随后,自己依计行事,果然这赌坊来府内讨债一事暗含玄机。
想到这,王言才发现自己失神了,定睛一看,发现李洛冰正好刚刚将茶杯放下,便忙向李洛冰行了礼,随后便将自己苦查的结果汇报了出来,“少爷,果然如您所言,五爷的亲信曾与赌坊的人有过来往。”
李洛冰听了,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诗中有云‘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古人诚不欺我。”
王言听了,用手挠了挠头,道:“少爷,您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明白,可是连在一起,老仆我就听不懂了。”
李洛冰心中暗叹:王言虽然忠心,但一来年岁愈来愈大,二来本身也不擅长谋略,此次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被人蒙在鼓里,看来此番之后,自己还是要再多培养一些人。
李洛冰心中虽是念头百转,不过口中却仍是细细地向王言解释道:“其实事情的关键就在于,我们郡王府虽为异姓王侯,但那也是自打开国时便赐下爵位的钟鸣鼎食之家。民不与官斗,一个小小的赌坊,背后的实力也不算雄厚,此番闹上门还是因为一点钱财上的纠葛,你觉得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敢来郡王府撒野?
“话虽是这个理,但为什么您一下子就确定是咱们府上的人捣鬼,而不是别家的势力在作祟呢?”王言仍有不明之处。
“呵呵。”,李洛冰嘴角溢出一丝略带嘲讽的浅笑,“还是那句话,咱们郡王府乃是祖上便被封了爵位的,且父王一向低调处事,我也未与人争执,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谁会没事招惹咱们?而且,纵然是赌场的人来到咱们府上,可是他们连咱们府正门都没进来,只是在阍室撒野,父王他又是怎么这么快得知并赶过来的?”
王言这才恍然大悟,痛骂道,“这五公子实在是心狠手辣,这是把您往死路里逼啊!纵然是为了世子之位,可他与您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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