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发生的事情,陆诚还不知道,他此刻刚从县城里回来。
陆家出了个案首,自然是要设宴招待前来道喜的乡亲们的,得了母亲的吩咐后,陆诚便到县城里买点儿吃食回来,好设流水席招待客人。
他回来后,发现堂舅王林也得了消息赶回来了,父女俩人正在厨房里给母亲打下手。
几位最先得到消息过来的乡绅,其实还怀有一个目的,就是聘请陆诚上门去当西席先生,给自己家里到了年龄的儿子开蒙。
倒不是说这附近就陆诚一个秀才,县城里也有私塾。
只不过陆诚如今刚中案首,这些人都认为他的才学要更高些,为了儿子将来能有出息,当然是要请来最好的先生教导了。
普通的秀才被单独聘请的话,一年怎么都有个十几二十两的束脩,可陆诚是院试头名,这价格自然就要更高些了。
乡绅们的家境都算是不错的,也都能出得起高价钱。几名乡绅互相较劲儿,把价格都抬到了两倍了,还是没能争出个结果来。
一旁的乡亲们倒是不干了,你们这么个争法,还给不给我们穷苦人家出路了?敢情你们家的公子需要开蒙读书,我们家的小子就不需要了?
他们在那相持不下,还没问过人陆诚答不答应呢。
其实一年几十两的报酬,可以说是很高的价格了,别的秀才要是知道了,也只有眼红的份儿。
不过陆诚知道,自己未必有这个时间,去单独给哪家当西席先生。收了人家一大笔的银子,那是要尽心去教的,不然他自己心里那关都过不去。
就算是要给人开蒙,那也是教一群学生比较好,虽说赚的束脩会少些,可也不至于得罪了其他的乡亲们。再一个,不接受单独聘请的话,时间上也能够自由一些。
前世上了那么多年的班,他现在可没想过又把自己拴在哪位老板的身上,那样的日子实在不是自己想要的。
不过这只是陆诚的一个打算罢了,要不要开办私塾,如今还不太确定。因为他知道,自己中了院试案首后便会进入府学,到时候,是很有可能会被选为本届的监生,送去京师的国子监读书的。
若是如此,他哪还会有时间去教学生?
具体的情况,目前还不能确定。
陆诚很快便要动身赶去府城,参加府儒学署的入泮礼。
所谓的“入泮礼”,其实就是入学的大礼。但凡考上了院试的考生,都要进入官学,才算是正式成为一名生员。
陆诚虽是本届院试的案首,但没有经过岁考,依然只是一名附生,朝廷是不会给发放“皇粮”的,不过其他的特权还是有的。
有了秀才的功名在身,以后见了县官就可以不行跪拜之礼,只须拱手作揖,以学生之礼相见即可。另外,刑不上士大夫,只要不是犯了谋反、谋逆等大罪,地方官是不能任意对其动刑逼供的。
再有一个,大明朝的百姓们离家百里之外,是需要官凭路引的,有功名在身的士子们则可以例外。
他们能够四处游学,出行不再受到限制。
得知自己中榜,考上了秀才后,陆诚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不过让他有些郁闷的是,母亲已经向王林说起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这亲上加亲的事情,王林是不反对的,加上现在陆诚中了秀才,说起来还是自己王家高攀了呢,有甚么不乐意的?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以及王氏的提议后,他却是没有立即点头同意,而是说要回去考虑考虑再作决定。
王林这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前几天才刚和媳妇吵了架,李氏如今还在娘家呢,若是不打个商量就自个儿把闺女的亲事给决定了,搞不好那婆娘会和自己翻脸的。
妇道人家虽然在大事上说不上话,可在自家闺女的亲事上,还是需要夫妻俩商量着来的。
这年头,婚姻大事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陆诚不想惹恼了母亲,只能是暂时保持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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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了秀才,通常是需要设宴谢师,又或是备上一份厚礼,亲自上门拜会先生的。
这年头的人,都讲究一个尊师重道,有了出息岂能不感谢曾经教导过自己的先生?
不过陆诚没有去过私塾,也没有先生,从小都是由自己的父亲负责教导,也就不需要行这谢师之礼了。
独自一人走在府城的街道上,陆诚觉得心情十分不错。
此时,他身上穿着一袭崭新的玉色澜衫,头戴一顶皂条软巾,即“儒巾”,脑袋后边还垂着一双带子,足登皂靴,标准的生员冠服打扮。
今天是入泮礼,打扮自然是要显得庄重正式一些的。前往儒学署的路上,陆诚见到了好几名如此打扮的生员,想必这些人便是本届新晋的府学生员了。
生员们碰到了一起,便互相搭话闲聊了起来。知道他便是本届院试的案首陆诚后,这些人倒是没有将他晾在一边,反而主动和他聊了起来,气氛还算是比较和谐的。
几人聊了几句,话题便转到了此前考生闹事的事情上,只听其中一人冷笑道:“陆案首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大宗师为人正直,为官向来清廉,他们翻不起甚么大风浪来的。”
另外一人立马附和道:“没错,这种事情我可见多了,哪一回的院试,没有人大叫不公的?这些人无非是自己落了榜,心有不甘罢了。”
其余人都点头道:“这也是人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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