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秀注意到了,自打那日气走薛书乔后武旦对后宫的女人们连表面功夫都不再做了。
因为“芙蓉园春宴案”高侧妃、杨良娣她们死的死,废的废,十几个女人最后就只剩下一个郑氏,还被贬成了奉仪。现在的这些,如薛书乔都是大乱之后皇帝硬指给武旦的,据说都是平叛的功臣子女。估计也是为了考虑到那些功臣的面子,武旦一直对她们都很客气,偶尔也去慰问一番,对外宣称都是临幸过的。其实李成秀知道,武旦谁也没有碰。
想即武旦每日在花丛过,却是片叶不沾身,李成秀心里便忍不住地晕陶陶,一股名曰“幸福”的情绪由然而生。
然而现在,武旦明目张胆地对薛书乔他们进行冷处理,李成秀有些担心会不会影响到前朝。
悄悄地问了武旦,武旦却是什么也不与李成秀说,只说让李成秀尽管放宽心,他知道该怎么做。
武旦的原话是:“我说过要让你过得省心的,你就清清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就好,麻烦事我来解决,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必理会。”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李成秀更觉得气。他这不是让她装聋子,装瞎子么?她又不是木头人,明明看到的,明明听到的,怎么能做到心中无痕?日子是两个人过的,他把她撇到一边算怎么回事?
气着气着,李成秀就红了脸,呸地啐了自己一口,嗔道:“谁跟他过日子!”
话虽是这么说,心里头却禁不住甜丝丝的。
因着李成秀还在热孝期间,宫外的命妇也不好常来打扰,加上她还在“养病”所以脸皮厚的也被挡在了外面。
天气越来越热了,李成秀想着城里难民的事,便叫了钱庸过来让他组织些郎中,去城中施医赠药。
“病也是冻病的,要有个遮风蔽雨的地方,每天再有一碗热汤水喝了,也就病得不那么多了。”钱庸说话实说地道。
“户部那边是怎么说的?”李成秀道:“前段时间不是说已经派了人去安顿难民了吗?”
“有倒是有,只是户部今年吃紧得很,拿得出来的东西实乃杯水车薪。”钱庸叹息道。
大周的国库早就空了,这个李成秀是知道的,再加上今年先是天灾,后又兵乱,户部管的国库恐怕早就连耗子都剩不下两只了。
有道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人穷志短啊!
想了想,李成秀道:“国债!”
“什么?”钱庸一怔,完全没有明白李成秀话里的意思。
李成秀没有与钱庸解释,只叫他去把龚四五找来,龚四五很快便来了,李成秀与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了一番,龚四五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能行?”龚四五十分怀疑地说。
“应该能行。”李成秀有些不太自信地道:“不过怎么也要试一试,反正最坏也不过现在这样了。”
“说实话,洛阳的富户已经被朝廷逼捐两三回了,你说的这个法子虽然巧,其实说到底也是让他们拿出钱来……”龚四五越说越没有底气,末了叹道:“行,试一试吧,如你说的最坏不过现在这样了。不行,便再挑几个大户找几个由头宰了,怎么着也能把今年熬过去!”
李成秀满头黑线,她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这家伙竟是这么地土匪?
龚四五火急火燎的去了,两个时辰后武旦回来了,神采飞扬的,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美事。
“你今天又帮了我大忙了!”净了手脸,武旦接了六生捧过来的茶盏在手,笑眯眯地瞧着李成秀:“你的那脑瓜子怎么装了这么多新奇的好点子?”
李成秀知道必是那“国债”之法被采用了,李成秀心里不由得一阵得意,道:“那是,本大爷可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
本大爷……
武旦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恹恹地喝着茶,一边喝茶一边眼珠子乱转,时不时地勾起嘴角无声地坏笑,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转眼间又过了四五日,这一天武旦突然来跟李成秀说:“咱们搬去陶光园住。”
李成秀吃了一惊,讶然道:“搬去陶光园?好好的怎么搬去陶光园?”
关键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住陶光园好么,陶光园是皇帝的后宫,她虽然也是后妃,可她是东宫的后妃。所以,李成秀其实真正想问的是:“莫不是皇上已经禅位给武旦了?”
“先不要说了,你收拾一下,别的都不带,只带你用习惯了的,还有紧要的东西。”武旦并不与李成秀多做解释,只叫她把东西带齐。
听得武旦的话,倒似去度假,并不是要长住下去。
狐疑的,李成秀带着六生他们收拾好东西,第二日便搬去了陶光园中的丽春台。刚刚入住丽春台,李成秀就得到了消息,说是皇帝发了疯,要废武旦的太子之位。李成秀大惊失色,皇帝要废武旦,她们却住进了丽春台,这不是把自己送进虎口么?想着干脆拼命跑回东宫,以现在六率的实力是完全可以与皇帝相抗的,但是想了想又忍不住了,这事儿也太巧了,武旦前脚刚把他们送进了陶光园,后脚皇帝就要废他,并且还闹得沸沸扬扬。
有心找武旦问个明白,可是连着几日都不见武旦的人影。
又过了三日,还是不见武旦回来,李成秀是真的急了。
悄悄地招来大妞,低声与她道:“……若有万一,你便带着小糊涂走,莫要管我。”大妞当然不干,李成秀劝了几回说不通怒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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