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没有银子。”算命的都要哭出来了,捶足顿胸,可怜无比地跟李成秀建议:“小公子是个热心肠,不如就舍小的算了。”
“怎么?我好心一场还错了?”李成秀撸了撸袖子,看着算命的:“赖上我了是吧?”
算命的哭笑不得,到底是谁赖上谁啊?
“可是我真的没钱啊!”算命的一个劲地说:“小爷你也看到了,我这一人一身就这么点儿家当,您看,你看……”
“有多少?”李成秀想了想或许这家伙真没有钱,算了,就当自己做回好事,日行一善了。
一听李成秀的话算命的当即就在身上摸了起来,从上衣襟里摸出一串铜钱,又从腰间带里摸出小指头那么大一块碎银子,再从袖兜里摸出一个串子,细红绳儿上串了一粒小金豆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失足老太太给孙子准备的压命金,叫他给骗了来。
又弯下腰去脱了鞋,在袜子里抠出两个大拇指大的银角子……
“银子藏在袜子里踩在脚底下……”好大一股味儿,李成秀捏着鼻子嫌弃地往后仰,“你也不嫌硌得慌。”嫌弃的是那臭味儿,可没有嫌弃银子,银子还是很好的。随手将桌上的草纸抓了一把,使劲地朝着银子扇,臭味儿便随风而去。然后又抓了几张纸,盖住银子一捏,真好,这样不仅彻底没有了臭味儿还更脏不着手了。
把银子包好,又把铜钱和金豆子拿过来,掂了掂,李成秀有些不满意:“你这连三两都不够,差得也太多了。”
“就只有这么多了。”算命的可怜兮兮地作揖告饶。
看来是真敲不出什么油水了,李成秀意犹未尽,却也只能这样了:“行,我就当日行一善好了。”李成秀不甚至满意地道,算命的一听连连拱手感谢,感激的话语说过不住,直将李成秀夸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行善积德的大善人。只是,算命的将感激的话儿说了一车又一车后,一张白纸递到了他的面前:“没三两也就算你三两,剩下的就让你欠着,不过空口白牙的,你必须得给我打个欠条吧!”
“打,欠,条?”算命的瞠目结舌。
“怎么了?”李成秀咬牙切齿,一眼瞪了过去。
“没什么,没什么。你这要求是应当应份儿的,小的这就给您打欠条。”算命的点头哈腰恭敬地回答,态度十分地真挚没有半点勉强,并且他还笑得十分灿烂,语气也很轻快,似乎对他来说向李成秀打下这个欠条似乎是一件很令他可喜可贺的事情。
算他识相,李成秀冷哼一声,算命的捉起了笔,笔走游龙。
这欠条可不是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的,得按李成秀说的来写:“今欠李公子货款二十七两整,日息三分……一天三分利息?李公子!”
“难道高了吗?”李成秀又将眼一横。
“没。”算命的哭丧着脸应着。
“那就写。”
“好。”
“落款!”
“吕赛先。”
这家伙居然就叫吕赛先,李成秀好生地无语:“吕赛先?你赛的是哪个先人?不要跟我说你要赛过的是吕洞宾。”吕赛先,赛吕仙……是个老人都希望自己的儿孙一辈更比一辈强的。
“好像就是这样的。”算命的吕赛先小声地应道。
“还真是?”李成秀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你咋不说你的先祖是吕不韦呢?”
“我等正是吕公之后。”吕赛先又道。
“吕洞宾还成了吕不韦的后人了?”李成秀是真的服了这个吕赛先了,叹道:“果然是一山还比一山高,论不要脸你是老大。行了,论不要脸我服了你了,但是,关于欠条的事你还是得服我。那现在你就把你的度谍文书、身份路引什么的都统统拿出来吧。”
“……,还要这些?”吕赛先显然是不能接受。
“那是当然。”李成秀说:“你说你是吕赛先你就是吕赛先啊?总得有个凭证不是。”吕赛先给说得哑口无言,辩无可辩,将自己的身份路引拿了出来。毫无悬念,路引让李成秀给扣下做抵押了。“没个抵押,你跑了怎么办?”
文书拟下,落下大名,又拿了身份路引做了抵押,就只剩下最后一道手续了:“按手印!”
“是。”到了这会儿,吕赛先也彻底歇了抗争的念头。
看着白纸黑字红手印的欠条,吕赛先都快哭出来了,深深地有一种自己从现在起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的感觉。
拿起欠条,李成秀掸了掸,表示很满意:“没看出来啊,你虽然长得磕碜,可这字写得够漂亮的。”
“多谢公子夸奖。”吕赛先的苦笑着。
“好了,东西归你了,银子和欠条归我了。”李成秀揣好欠条,一摇三晃地转身离开,走着走着就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一扫刚出“三宝楼”的阴郁。
继续在秦淮河边溜达着,走着走着,突听见有人在唤:“贤弟!”抬头一瞧,只见是柳杨顿生心虚,“啊,是柳兄!”
“贤弟这是欲往何处?”柳杨问李成秀。
“闲来无事随便转转。”李成秀说,这条路可是通向三宝楼的,齐胖子还在那里呢,这会儿说不准正在领略苏三宝的“三嘿嘿”呢,柳杨现在去就得碰个当场,那可就不好玩了。李成秀一把拉住柳杨:“小弟正觉一人闲游无趣呢,刚好就碰到了柳兄,柳兄要是不嫌弃,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喝两杯?”
“甚好!我也正有此意。”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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