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市的深秋,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晴江大学过道两旁堆满了来不及清扫的落叶,绯红的云彩在西边的天上。
苏明月拿着一根黑色的导盲棍在满是落叶的人行道上慢步摸索,一个粉色y模样的精致吊坠悬挂在导盲棍的尾端,仿佛苏明月模糊视角里的一道光。
苏明月,晴江大学电力工程系大四学生,父母因为机密工作常年在外,目前一个人住在大学旁边不远处的单身公寓里。
距离四月的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了六个多月,苏明月作为唯一的生还者,他是幸运的,但与此同时,他也是不幸的,因为他的视力已经损坏到了一定程度,与通俗意义上的盲人没有什么区别。
当初苏明月还躺在重症医学科的时候,他的主治医生郭弥生就向他说明过这个问题。
由于视神经的严重损坏,除了直视正午的太阳,他便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光明了。
身为超级乐天派的苏明月仅仅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适应了从正常人到盲人的角色转换,很快就开始了普通人的生活。
可能是因为车祸的关系,苏明月对于最近三年来的记忆经常出现断层,就像一部完整的电影,却被冥冥之中的存在,活生生的将其中一些重要的片段剪去。
留给苏明月的,只有他身为普通人的记忆。
电力工程系的大四,并没有所谓的课程,同学们基本上都已经去到了各个企业单位进行实习,只是因为苏明月情况特殊,他得来和大三学弟们一起补他之前缺的课。
导盲棍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有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秋天的夜来得也比以往更早一些,仅仅是从校园过道走到大学门外,夜色就已经笼上了西天。
只是隐约可见的薄薄乌云和躁动的空气,都预示着接下来会有着一场雷雨的到来。
离开了校园的苏明月并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公园的一处算命摊前人的位置上。
这年头,算命这行当,说实在的真心不景气,大多数人来算命都只是求个心理安慰而已,并不是多么当真。
而这个算命摊的主人,却又是个无比较真的人,见顾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便会发挥出浑身解数,来强行说服客人。
这还不算完,这个道士模样的算命先生还特别喜欢说些不详的话,这就导致了他的算命生意极其惨淡。
苏明月算是这个算命先生唯一的常客了,虽然每次给这个常客算命,算命先生都不会收钱。
只因为当初城管来拆算命摊子的时候,只有苏明月一个人挺身而出为他打抱不平,这才得以留下了这门压根就不靠谱的营生。
现在都是法治社会,城管见苏明月是一盲人,也就没和算命先生过多计较,只是在教育了算命先生一顿后,让他认真宣读了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今天天气不好,我建议你早点收摊回家比较靠谱。”
苏明月当然不是来找算命先生算命的,对于一个独居的盲人来讲,他真的是太无聊了,也只有和算命先生侃大山时才会觉得有些意思。
严格意义上来讲,算命摊的主人,仅仅只是个和苏明月差不多大的少年而已,虽然苏明月看不见,但从旁人的口中还是得知了一些这个少年的基本信息。
段天策,男,二十岁,自称刚从武当山学艺归来,为了回馈社会便在这里摆摊算命,借以拯救世人。
自号一手九宫天算能够反排命格逆天改命,古今中外,往前推一千年,无人能出其右,往后推一千年,也不见得有人能够超越他,真真的古今中外第一人。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段天策的自夸而已,从路过的人欢快愉悦的笑声就可以得知,这货压根就是在吹牛。
段天策不以为意的摆弄着自己的发髻,一身有些破烂的道袍显得有些滑稽,“心中自有大光明,哪怕什么狂风雷雨,不过贫道渡劫飞升之烟花礼炮尔尔,不足道哉。”
“讲人话。”深知段天策说话秉性的苏明月立刻阻止了他的自由发挥,“今天可是你自己叫我来帮我算命的,你就少吹点牛照顾一下我这个瞎子,我可不想在雷雨天里变成一只落汤鸡瞎蹦哒,今天我可没带伞。”
“得嘞得嘞!那就让贫道给你好好算算。”
说完段天策一扫痞里痞气的滑稽姿态,不知从哪摸出了三枚古朴铜钱,就这么往天上使劲儿一抛。
也不见段天策拿出别的什么算命道具,他在抛完铜钱后就没有了其他动作,自顾自的喝着茶壶里的白开水,随后一脸神秘的朝着苏明月挤眉弄眼的说道:“你猜贫道为何今天会特别约你来帮你算一卦?”
“不猜。”苏明月果断的回绝了段天策已经准备好的对话环节,“你们算命的那一套我都听会了,讲道理嘛,我现在和你换个位置坐着,别人甚至还会以为我才是算命先生,所以你就别和我神神叨叨了,讲人话,我真的赶时间。”
“贫道可是在救你。”段天策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今天若早些回家,必定会有血光之灾,血流五步,伏尸当场!”
天上的铜钱还没落到桌上,因为苏明月还没有听到声音。
听闻段天策如此郑重的话语,苏明月却笑着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并不相信,因为从以往段天策给他算的命来看,这人实在是不靠谱,“你想找我一个瞎子要钱可以直说,但我还是建议你说人话。”
“你不相信贫道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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