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完全超出了预料之外的埋伏,一下子打散了呼延实心中的侥幸与自信,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这样一个惨烈的场面,他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敌人给算计得如此清楚,清楚到他甚至都以为是自己的身边出了叛徒。
呼延实环顾着四周混乱的景象,看着那些往昔的部下们一个接一个地惨叫着倒下,心中百感交集,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悲伤,也有自责,既有不忍,更有犹豫。
是打,还是撤,这是一个问题。
可他却必须要替所有人做一个选择。
他的嘴唇都因为用力过大而颤抖了起来,不光如此,他脸上的肌肉都在随着发力而抖动,就连整个身子,也在颤动,天知道他为了下定决心而耗费了多大的力气。
“撤退!撤退!”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用吼的方式大声疾呼着,同时也在那名忠心耿耿的副官以及其他贴身侍从们的护送下,一齐朝着来时的方向飞速撤退而去。
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能够回去,那就够了,只要他呼延实没有窝窝囊囊地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他就有信心让敌人未来也吃下同样的苦头!
但头顶的山坡上,站在高处的曹焱,亦是同时注意到了他。
曹焱没有参与绞杀这些杂兵的任务,因为他一直都在找一个人,那就是身在军中的呼延实。
兵对兵,将对将,他们各有各的任务,有时候,就需要他来一锤定音!
因为底下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杂乱,而他又不清楚对方具体长什么样子,所以一直没有贸然出手。
好的猎人,总是拥有远胜常人的耐心,越是能熬的,往往收获也是越多的。
而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敌人的位置。
远处那个被一群人护在最中间,一直在竭力地指挥着其他人进行撤退的人,一定是呼延实无误。
哪怕过于显眼,他也不相信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急智找人冒充。
曹焱的目光森然,饱含杀意,既然找到了目标,那就到了他出手的时候了。
手中的长弓迅速举起,他手一伸,将一支羽箭搭上弓弦,遥遥指向对方,一用力,手臂的肌肉将上身的衣服都撑得紧绷,为了拉满这张特制的大弓,的确需要付出极大的力气。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死!”
不用过多瞄准,因为他早已经过了千万次的练习,一切都已经烂熟于心,却见他扣住箭矢的手指一松,弓弦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炸响,往回蹦弹回去的瞬间,箭已借着这股巨力飞出。
其实也不过就是几百米的距离,一支箭能用上几息的时间?
尤其是此刻底下人的叫喊声,惨呼声,马儿的嘶鸣声,全部交错在了一起,乱作一团,按说本不该有人会注意到这支射向呼延实的致命一箭,但兴许是他命不该绝,那个身中数箭,已经是重伤垂死的副官,却是突然间福至心灵,从重重嘈杂的声音之中听到了一道刺耳的破空声。
他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更清楚它会射向何方。
“咻!”
也不知是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他突然挣脱开了一直搀扶着自己的人,一下子扑向了旁边的呼延实。
“将军小心!”
下一刻,一支势在必得的箭矢从他的背后穿入,刺破了胸腔,穿过了他的身体,然后继续射向了呼延实,不过因为他被推了一下的缘故,只是肩膀中箭罢了。
羽箭卡在了骨头的中间不动,但力道却透体而出,带得呼延实整个人都差点倒下去,可见上面附着的力量之大。
饶是呼延实这样铁打的汉子,亦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当下捂着肩膀,忍不住回头望去,却是正巧与曹焱对上了眼。
一老一少两个对手,这是第一次见到了彼此。
曹焱的神色冷冽,却是丝毫没有因为刚才一击不中而气馁,反倒是立马一拍火神子,手持方天画戟,从山坡上径直冲了下来。
“真是好运!”
“好勇武的小子!”
两人各自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呼延实再看向身边,被人扶着,已经是奄奄一息,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副官,心中那是难受至极。
这可是跟了自己一十三年的人啊,自己可是看着他长大,朝夕相处,说是半个儿子也不无不可,可在今日,就因为自己的一个决策失误,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命丧敌手,自己又怎能不内疚,不痛苦呢?
“将,将军,快,快走啊!”
他此刻已经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却依旧强打起精神,催促着呼延实赶紧离开。
旁边的人看得亦是暗自抹泪,却不知是该扶他还是不该。
虽然这个场面看得人心酸,但战场之上,容不得丝毫犹豫,呼延实只能把一切情绪都压在了心头,一咬牙,大喝道:“走!”
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曹焱便已经与来阻拦自己的人交上了手。
这些人士兵的战斗力,也的确是比先前那些被人故意放出来的诱饵们强了不少,只不过能与他对上两回合的,还是依然没有一人。
方天画戟本就是重兵器,他随手一压,借着冲势,敌人基本上一个照面便扛不住被砸飞了出去,这样落在地上,哪怕就是不死,短时间内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尔等休走!”
曹焱猛然大喝一声,如那蛟龙出海,声势惊人,火神子知其心意,脚下一使劲,竟然凭空跃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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