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议将这一通肺腑之言说完,屋内一片寂静,很久都未有人回应他的想法,毕竟血脉之分,门户之见,自古以来,都充斥于整个世界各个种族之中,这并非单单是部分人会这么想,而是大多数人都这么想,让属于自己的血脉流传下去,让敌人的血脉彻底灭绝,这是存乎于所有以雄性为主导的物种之中的本能,无论是人,还是兽,这种念头都是根植于他们灵魂深处的,优胜劣汰,本就是自然法则。
陆议眼看自己不过是一时感慨两句,似乎让整个场面都陷入了尴尬的情况,赶紧又道:“还是先不说这个了,既然大酋长已经有了与我们合作之心,这是好事,最起码我们已经开了个好头,以后具体的,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展现双方的诚意,不必急于一时,眼下我们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说。”
老人这时也清醒过来,跟着略过了刚才的话题,这种事,暂时他还不能接受,但也不必直接说出来,破坏了双方的兴致,所以他接口道:“先生是在说三方会盟吗?不知道先生有什么要指教的,用你们的话来说,我洗耳恭听。”
说着,为了带动气氛,他还特意举起了桌上装了奶茶的茶杯,做出一副洗耳朵的样子,倒是把旁边站着的摩罗贝提看得一呆,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陆议顿时开怀笑道:“大酋长实在是太过风趣,不过言归正传,无论如何,这件事我认为,我们还是得去。”
老人疑惑道:“哦?难道先生不觉得有危险吗?”
他确实有些不解,因为说去的是自己,对方特意为了这件事跑过来,应当是有不同的意见才对。
陆议解释道:“危险当然是有的,卫国人上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不小,眼看无法从内部瓦解你们,那就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再不诉诸武力,恐怕悔之晚矣,所以如果我们去了,他们就必然会直接动手,说到底,我们都是外人,而外人最喜欢做的,就是不守你们订的规矩。”
对于这件事,老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沉声道:“所以陆先生认为这次三方会盟,是对方动手的一个契机,对么?”
陆议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这是必然的事情,所谓是一力降十会,很多时候,用刀子直来直去地杀,会比最用舌头来的更加快捷,与其在这里处心积虑地扶持新王,伺机取而代之,倒不如直接将大酋长你杀了来的更快。”
这番话说的很直白,但老人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实情,外族人何必要来守他们的规矩呢?
陆议顿了顿,又接着道:“但不去的话,我们便更落入了劣势之中,因为现在暂时算是三足鼎立的势态,我们凉国,站在你们这边,而卫国人,则是站在毒蝎部落那边,其中还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就是贪狼部落。”
老人皱眉道:“其实贪狼部落那里的事,我倒是知道一点,早在十多年前,他们似乎就已经跟你们凉国幽州那边搭上了线,不知为何上次又突然站在了卫国那边呢,我并不觉得是卫国人给的条件太优渥的原因。”
陆议有些无奈地道:“这种事,的确是家丑,本不该外扬,但既然大酋长问起来了,我也便直接说了,其实无非就是手下的人权利越来越大,有了取而代之的心理,我想这件事,在婆罗纳也没有少发生,各种缘由,就不必我来再解释了。”
老人听完,一副了然的样子微微点头,这是实话,因为罗刹族从在婆罗纳定居开始,就是以力为尊,因为要想在恶劣的环境下顺利地生存下去,那就必须得是一个个武力强大的个体,如此,他们才能抗住大自然的侵袭,能与野兽搏杀,罗刹族为什么蠢,其实正是因为他们明白,单纯的智力,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什么也不是,这是自然的抉择。
唯有当他们发展到了三大部落这种层次,才算差不多稳定了下来,能将大酋长之位代代相传,但更多的,底下的部落,是沿用着最初的,宛如野兽一般的法则,谁强,谁就是首领,如果上一任首领老去,下面的年轻人会毫不犹豫地挑战他,杀死他,将其取而代之,再带领部族生存的同时,又等待着下一代人击败他们,这是他们的宿命,所以有武力强大的人突然想当酋长了,将原来的酋长杀死,不算什么新鲜事,故而老人能够理解。
“但现在关键在于,前方战事未曾分明,所以他还在审时度势之中,他做不出一个明确的选择,毕竟如果主人不够虚弱,下人凭什么敢反抗呢?”陆议敲着桌子,侃侃而谈道,“故而最起码从现在来说,幽州那位是一个中立的存在,不过就算卫国将来得势,他也不会倒向卫国,毕竟换一个主子,他还是奴隶,这种事他不会做,到时候他会自成一派,换句话说,无论如何,他永远不会站在卫国一边,要么凉国兴,他继续做他的幽州兵马大元帅,要么卫国兴,他将来是成龙还是成虫,也不是我们现在该关心的问题,故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将贪狼部落给拉到我们这边来,最不济,也得保持先前的三足鼎立之势,如此,方能保鬼鹫部落一时平安,我们之后再徐徐图之,也就不用那么急切了。”
老人和摩罗贝提将一席话听完,都是忍不住心生赞叹,这些弯弯肠子,的确不是他们婆罗纳族能生得出来的,果然很多事,都得交给专门的人来做,各司其职,才是最好的。
“听了陆先生的分析,实在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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