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战事如此紧急,眼看已经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几个出身燕州的几个官员却是坐不住了,哪怕地位不高,人微言轻,仍旧有人主动站出列,拱手躬身,朗声道:“陛下,卫晋两国,贼心不死,此次裹挟百万大军前来,必然是早有谋划,而非仓促行动,所谋为何,相信已经不需要臣再多言,为免局势进一步地恶化,臣恳请陛下降下谕旨,尽快调派幽州军驰援燕州,如此,方可一解燕州之危啊!”
旁边当即有人站出来帮腔道:“是啊,陛下,卫晋两国,百万联军,而燕州两军拢共不过六十万,兵力上已经劣势,现在又失了先机,无险可依,必定抵挡艰难,可此刻若是有幽州军前往拦截敌方后路,将其粮草截断,敌方深入我国腹地,战线拉扯得过长,我们只需坚壁清野,敌方失去了补给,坚持一段时间,自然可以不战而胜!”
这两人刚才说的,其实已经算是老成中正之言了,没有说让幽州军帮助燕州军正面作战,而是让他们跑去截断敌人的后路,这算是出最少的力,抢最多的功劳,算是卖幽州军一个天大的好处了。
毕竟两州军队不合,也是一直都有的事情,奈何燕州确实不适合防守,一片大草原,一点险地都没有,人家只要兵力占了绝对优势,之后的攻城略地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也是为何熊罴与沥血两军战事不利的主要原因之一,但凡燕州要是有一点可以据守的险要关卡,别说朝廷了,他们自己都不至于这么慌张,到时候只要把城门一闭,坚持几个月,耗得对方弹尽粮绝,连朝廷的援兵都不用请求。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尖酸的声音却是突然在金銮殿上响起。
“沥血军不是一直号称战力天下第一,平日里就连驻守京城的狻猊卫都不放在眼中么?当年燕然湖一战,我军以弱胜强,打得晋国百万精锐全灭,而今对方不过是带着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老弱病残攻过来,沥血军竟然完全不是对手了?呵,这若是被常将军泉下有知,岂非是丢尽了他老人家的颜面?”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过轻佻无礼,说的话也实在是太没道理,导致不少人都心生不喜,循声看去,待得看清楚是谁后,皆是眉头一皱,心生无奈之意,因为这不是别人,竟然是许大将军的亲儿子,许怀英。
这时候外敌当前,作为凉国人,本该一致对外,竟然还有人敢这么说话,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已被人站出来呵斥一番,乃至于遇到暴脾气的,说不定要在金銮殿上大打出手,可发现是他后,却是无人有额外的动作,不少人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起了这背后代表的意义。
那位燕州出身的武官虽然有些不忿,但毕竟知道许怀英的身份,现在是有求于人,不敢开口呵斥对方,只能十分无奈地解释道:“许主簿此言,大为不妥,这骑兵本就擅于功伐,弱在守成,而今先机已失,沥血军迫不得已,为了陛下子民的安危,必须协助撤退,帮助守城,这已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抵挡起来,自然是十分艰难。”
骑兵们都是强在进攻,来去如风,不管是掠阵骚扰,还是强攻凿阵,都是他们擅长的事情,可现在突然要他们全部下马,帮着一起守城,那自然是难为人了。
而另外一个燕州出身的武官则没这么好的脾气了,你侮辱谁都可以,可要骂沥血军,还要扯上常定方的名头去骂,他们哪里忍得住,对他们而言,常将军就是军神,谁也不能亵渎!
这其实也是幽州军和燕州军核心的争议点,一方觉得许家老祖有着开国之功,灭三国,辅佐太祖皇帝建立大凉,这才是真正的大凉军神,而另一方觉得常将军年少成名,二十一岁便率军以弱胜强,一战灭尽百万敌军,若非当初英年早逝,日后的成就当在许老将军之上,常将军才是真正的军神。
“许大少爷!您的父亲身为幽州兵马大元帅,朝廷一等柱国公,手下几十万精骑,您身为他的儿子,却连骑兵的长处短处,都不清楚么?来日若是您接了许大将军的班,岂非是堕了许家四代人的威名?”
既然要骂,那就索性甩开脸皮骂个痛快,你要说我燕州军无能,我也要骂你这小子根本不懂战事。
许怀英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就连他的上司平日里都碍于其身份,在他面前表现得跟个唯唯诺诺的下属一样,这人又是什么身份,敢当着陛下的面这样侮辱他,他当即大怒,正要说话,许家这边,也就是幽州党真正的领袖许仕杰突然开口了。
“放肆!大敌当前,你不想着如何为朝廷解决敌人,却在这里非议大将军,你究竟是何居心?燕州战事不利,本就是燕州军自己的责任,朝廷对你们委以重任,可你们却辜负了朝廷的信任,现在又来避重就轻,推卸责任,本官现在且问你,难道坎蒙安失守,居庸关失守,不是你们燕州军的责任么?”
那人本来官位就比许仕杰这位正二品的武将低了不少,这时候更是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的确,无论如何,城池陷落,当地的官员和驻守的总兵都是要负全责的,无论怎么推诿,城破了,那都是燕州自己的责任,是他们无能。
“可现在不是谈是谁责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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