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蒙安瓮城里的中军大帐内,郡守蒲定波在收到了完颜珂尼的邀请之后,便立即抛下了郡守府里的公务,在下面人不解的目光之中,赶紧跟着传令兵一起过来了。
两人在屏退了士兵之后,在长桌的旁边相对而坐,完颜珂尼一边大口咀嚼着嘴里酸甜可口的奶片,一边大喜道:“蒲兄,大事可成矣!”
蒲定波白了他一眼,颇有些不耐地道:“你就别跟我打这些哑谜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郡守府这些天公务繁忙的很,就丢马那件事,直到现在都还没查出端倪,上头又催得紧,我可没功夫陪你在这闲耗着。”
完颜珂尼对他这副不耐烦的态度完全不以为意,三两口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之后,便赶紧解释道:“那小王爷派人来找过我了!”
蒲定波听了,似乎是早已知晓这件事,所以丝毫不为其所动,反倒是伸手从旁边的铜盘里,撕扯下了一块诱人的奶片,与完颜珂尼那般不顾形象地大口咀嚼完全不同,他是细嚼慢咽,一小块一小块地撕扯下来,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着,靠坐在椅子上,静待下文。
完颜珂尼见状,继续说道:“我已与他约定好了时间,要在矿山处会盟,届时,我们只需提前放出风声,引动外敌过来,再由我麾下的人马倾巢出动,自然可以一举建功!”
说着,他还神色激动地狠狠把五指攥紧,好似真的抓住了敌人一般。
蒲定波嘴里的这一口奶片还没彻底地咽下去,听到这话之后,直接就被呛得喷了出来。
“咳咳咳。”
完颜珂尼回过神来,看着桌案上的一片狼藉,暗道了一声可惜,眼看老友还在咳嗽,赶紧又递上了刚才泡好的茶水,蒲定波伸手接过后,也顾不得还有些烫嘴,赶紧一口将其咽下,然后拍着胸脯缓了老半天,最后才终于直起身子,然后直接伸手,抓着完颜珂尼衣服胸前的绒毛就怒喝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蒲定波虽然来了燕州多年,吃食习惯已经完全地随之改变了,每天都是各种补身子的奶食加大块的肉,但他毕竟还是江州人出身,身材并不算高大,更谈不上健壮,跟完颜珂尼一比,简直就是熊罴和山羊的区别,他现在抓着对方的衣服摇晃,看起来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反倒是十分的可笑。
对于老友的质问,完颜珂尼没有反驳,只是神色平静地道:“可能是吧,不过我只知道,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就不知道再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蒲定波刚想直接跳起来破口大骂,但一想不能被外面的人听到,最后还是耐着性子,压着嗓子怒斥道:“你是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疯,以一位王爷做饵,一旦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啊?”
完颜珂尼闻言,只是随意地摆摆手道:“是他先来找我的,王爷不能私下面见边军将领乃是朝廷的规矩,他自己都已经犯了禁,就算到时候他知道了原委,也不会捅到朝廷那边去,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更何况他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我这可是为了找马才派人过去的,这又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就算事情最后不成,而且暴露了,那上面也最多治我一个贪功冒进,没有及时上报朝廷的罪,这点罪名,不痛不痒,你只要帮我周旋一二,也就过去了。”
蒲定波一听,简直想直接用拳头揍眼前这个明明长了一身横肉,却在耍无赖的混账东西一顿,尤其是那种你奈我何的无所谓态度,更是让他看得心烦。
可事关重大,他嘴上还是好言好语地劝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就算提前放出风声,也未必会有人来,南地承平都这么多年了,谁敢轻启战端?更何况这里一旦兵力空虚,坎蒙安被敌人所破,你我到时候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抄家灭族你不在乎,坎蒙安这些百姓,你也不在乎?”
完颜珂尼闻言,只是耸耸肩,毫不在意地道:“不来就不来,那算我白挣了一片矿,只要他们敢来,那到时候就是我的军功,要袭击坎蒙安,就是掀起一场大战,谁有那个胆子我不管,但旁边的驻军又不是吃素的,必然驰援,就算出了事,也就是我这个罪魁祸首被治罪砍头,你只要推脱说什么都不知道,朝廷是不会为难你的!”
他说的也没错,武夫真要乱来,文人哪儿挡得住,这也是为何各国朝廷都是对麾下武将一而再,再而三地加上掣肘他们的繁重规矩,乃至于派出各种心腹作为监军的原因,怕的就是这帮人不顾一切地乱来,酿成大祸,但反过来说,蒲定波只要推脱说不知道,这人自己乱来的,朝廷肯定不会对这种有才干,有资历的能吏治罪的,说不准发现了他的能力,反而要提拔重用。
蒲定波却是满脸愤怒地道:“你这他妈是什么混账话?难道要我看着你去送死?”
完颜珂尼心中一暖,语气也好了不少,安慰道:“放心吧,我又不是真的大老粗,没脑子的蠢蛋,就这计划我都想了很久了,一切都已准备齐全,绝不会有问题的!坎蒙安绝不会有事的,你放宽心。”
蒲定波猛地一拍桌子道:“不行,我不能看着你犯错,我保证只要你敢动兵,我马上就上报朝廷!不信你就试试!”
完颜珂尼瞪大了眼睛,突然站起身来,简直就跟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单看外表,几乎要比蒲定波高一个头,他大声地道:“老蒲,你敢!”
蒲定波伸着脖子,抬头看着对面,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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