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县县衙府的正大堂里,分成左右两列的红木椅子上,靖龙跟陆议等人,已经在这里守了整整一夜。
由于之前冯鐵昇的出手阻拦,再加上陆议放低姿态的苦苦哀求,靖龙竟然又耐着性子陪着众人等了一夜,只是这一晚上都无人睡着,所有人全部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静静地等着时间的流逝。
“咯咯咯!”
城内突然传来响亮的鸡鸣声,哪怕是在县衙府中,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再加上夜里打更人不断地围着县衙府走动,敲锣报时,屋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大概的时间,眼看远处的天色微明,瞪着眼睛,苦等了整整一夜的靖龙急忙站起身来,一句话不说,直接大踏步地就朝着门外走去。
一旁坐着的人全部都被其惊动,一个个从昏昏欲睡的状态清醒过来,一直闭目养神的冯鐵昇刚想要起身阻拦,靖龙猛地转过头来,神色凶狠地道:“你还想拦我?”
说着,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
冯鐵昇伸出去的手顿时就僵在了半空中,他亦反应了过来,抬起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远处的天空翻起鱼肚白,整个城池都已经随之亮堂了起来,想来太阳不久便要出现了,他只得无奈的放下了手,然后默默地退到了一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事已至此,再不可为,他已经为了报恩而仁至义尽了。
莫说是他了,就是一直支持着陆议的马铭泽等人,也都尴尬地低下了头,不敢去拦。
此时此刻,就是他们也开始醒转,考虑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阻拦他们搜救王爷,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别说这件事根本没道理,事后他们还要担重责,只能怪陆议确实有一副好口才,他们的确对其有莫名的信任感。
眼看屋内众人默不作声,终于得势的靖龙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正在这时,房中颓然而坐的陆议抬起头也看了眼天色,突然一拍扶手,站起身来,满脸惊喜地道:“众星拱月,龙气升腾,是王爷回来了!”
对此,靖龙连头都没回,只是冷冷地道了句:“疯子。”
然后他便不再理会此人,直接推门而出,准备快些赶往郡城,然后再换马去府城,一级级通知上去,不然等这些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陆议却是不管这些,整个人就好似容光焕发了一般,一扫之前的颓势,满脸惊喜地朝着旁边的人喊道:“王爷将要从北方而归,诸位快些整理一下仪容,随我前去迎接吧!”
马二虎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几乎要脱口而出跟着骂一句“疯子”了,只是旁边的少年马铭泽看着陆议的样子,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选择再相信他一次,赶紧上去扶着因为一夜未睡,又与靖龙争论,又要安抚众人,早已累得摇摇欲坠的陆议,沉声道:“我便随先生一起去吧。”
两人不管其他人,一起踏出门,朝着北城门而去,而靖龙则是一个人准备从南城门出发,骑马离开黄沙县前往府城上报朝廷。
靖龙从下人手里牵过了马,站在县衙府的正门口正要出发,眼见此景,还是忍不住朝着刚刚才走出来的马铭泽喊道:“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跟着这个满嘴瞎话的人胡闹么?”
马铭泽闻言,只是低下头,抿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铭泽二字,寓意铭记恩泽,涌泉相报,然而靖龙却骂他白眼狼,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或许做的不对,虽然有万般的理由,却总是说不出口,这时候被人质问,更是只能低下头去。
对此,变得神采奕奕的陆议却是以一种嘲弄的语气故意刺激对方道:“既然这么多天靖龙将军都肯耐着性子陪着我这个疯子等过来了,为何最后这一次却不肯和我一起去北城门再看一眼呢?”
一说到这个,靖龙都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掐死他。
“呸!”靖龙一口浓痰毫不客气地吐到了陆议的脚边,手举马鞭,指着对方的鼻子喝骂道,“老子也真是疯了,竟然真的陪你们这帮混账干耗了这么久,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从府城回来再好好地治你的罪!”
说着,就要翻身上马,直接离开。
陆议站在门口,突然大声朝着靖龙喊道:“靖龙将军是不敢么?”
靖龙身子一停,转过头来,满脸怒容地叱骂道:“你这王八蛋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再要聒噪,我现在就打杀了你这混账东西!他妈的!”
陆议突然挣脱了旁边扶着自己的马铭泽,在背后一阵惊呼传来的瞬间,一下子扑上前,拦住了那匹这些天吃足了草料,好好休息之后,变得焕然一新的呼兰神驹,高声道:“王爷即可便至,靖龙大人就是随我去看一眼又当如何?”
靖龙被其气得头脑发胀,一晚没睡,本就心情极差,此刻手中一抖,就想直接一鞭子甩过去,他哪儿管这一鞭子会不会抽得这个文弱书生皮开肉绽,如果是那样的话,反而更好!
正在这危急的时刻,突然间,一个城北军营里的小兵,扶着头盔,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满脸惊喜地道:“陆先生,陆先生!王爷回来了!”
“啪嗒!”
靖龙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而手中的马鞭,也已经落地。
刚想上前的阻拦他的马铭泽,也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转而看向陆议,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虽然这是马铭泽不惜为之赌上性命的抉择,但到底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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