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县的南城门口,刚刚走出马车的顾玄仰头看着上方那破损严重,甚至大部分地方都还沾着黑色污血的城墙,无奈一叹,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烂摊子啊。
“城墙都破成这样了,也没人来修缮吗?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修缮城墙这种事情,只要上报后查实,朝廷都会拨款的吧。”
顾玄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众人,沉着脸开口问道。
马铭泽和一起跟来的同村汉子马二虎也背着行囊,抬头看着眼前千疮百孔的破烂城墙,惊得长大了嘴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之前就听人说过黄沙县是个险恶的破烂地儿,却没想过会烂成这样。
就是扶着剑跟在后面的靖龙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有些不舒服,这破烂城墙能拦得住人?这跟让五公子来送死有什么差别?
虎贲军的小将陆登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只是隔着头盔的样子,未免有些搞笑,一路上他与这河东郡王也算是混熟了,一路互相交谈之下,对方的谈吐和心气他都是十分佩服的,不但不自持身份颐气指使,反而是时常夸赞自己,盛赞边军的功劳,两人的关系算是处的极好,现在对方如此发问,虽然城墙破顺这种事情不是他的问题,但到底是在幽州边境地界上,连带着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陆登云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小心地上前说道:“王爷,这,末将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是本地的知县偷偷地把钱都给寐下来了,这人据说是大将军的亲戚,再加上又是发生在这种没人管的地儿,也就无人上报了。”
“混账!连修缮城墙的钱都敢贪,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顾玄怒极,丝毫不管旁边陆登云尴尬的脸色,指着前方大声地斥责道。
身后一阵沉默,无人敢回应。
而就在这时候,城楼上的士兵们也终于是发现了底下的这一帮人,两个连甲胄都不全,只是随意穿着破洞棉衣的可怜士兵扶着头上明显大了一号的头盔,声厉色茬地朝着下方喊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陆登云赶紧上前,抬起头朝着上方回道:“在下幽州虎贲军校尉陆登云,这位是你们黄沙县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卡住了,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介绍这位,说是王爷吧,但是以一县之地作为封地的王爷,他可还真的没见过,不要说见,就是听都没听说过,但要说是其他的职位,也不合适,他虽然不是个聪明人,但也知道一旦说错话,也伤了这位小王爷的心不是?
倒是顾玄自己大大方方地上前道:“吾乃朝廷册封的新知县!前来交接!劳烦二位打开城门!”
顶上的两个士兵听在耳中,都顾不得扶住头上那明显不合适的头盔,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真的假的?这是新来的知县?”一个小兵把身子掩映在城垛后面,低声跟旁边的同伴问询起来,他眼中满是一副不信的神色。
也无怪他如此谨慎,实在是在这种地方若是不小心一点,丢的可不只是他自己一人的性命,城中所有百姓的命也都捏在他们这些人的手上啊。
另外一个小兵也弓着背,躲在后面,小声地回道:“不知道真假,但是他旁边那个说是虎贲军校尉的将军,我看确实像是幽州军的人,那种气势一般人应该假装不出来。”
先前开口的那人满脸忧色地说道:“可是知县大人下了死命令不能开城门啊,出了事你我谁也付不起责任。”
另外那个小兵的眼珠子一转,一拍脑门,开口道:“我有办法。”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小心地探出上半个身子,张口大声朝着下面喊道:“请诸位见谅,这几日城内的驻军突然撤走了,人心惶惶,附近的贼人猖獗,小的们也不敢随意打开城门,就请容我等通报一二,确认无误之后马上为诸位大人开门!”
说着,也不管对方答应不答应,他便赶紧匆匆忙忙地从城楼上跑下,然后往县太爷所在的县衙通报去了。
顾玄阴沉着一张脸,就这样负手站在原地,也未多说一个字,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之后,那残旧的城门才终于缓缓地朝着外面打开,两个长得各有特点的中年男子在一群卫兵们的保护下,背着手,慢腾腾地走了出来,待得看到了站在顾玄旁边的陆登云之后,这才加快了脚步。
“陆将军突然驾临本地,实在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啊。”
许三金那没几两肉的干瘦脸颊上堆起让人倒胃口的谄媚笑容,脚下生风,匆匆走了过来,赶紧主动上前辑礼问候。
“知县大人不用这么客气,俺今天也不是因为你来的。”
对于眼前这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知道很多内情的陆登云显然就没这么客气了,对方主动来打招呼,他却只是生冷地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许三金热脸贴个冷屁股,却也不敢发作,他虽然名义上是大将军的亲戚,但其实关系淡薄的很,就是个普通的远亲而已,可这位他是知道的,这是幽州军中这几年最耀眼的一颗新星,被上头十分看重,那是真正的官运亨通,仕途坦荡,不是他这种求爷爷告奶奶送钱都没门路的人能比的上的。
这边的路走不通,许三金这才看向了陆登云旁边的这位年轻人。
切,年纪轻轻就当知县是不假,但是能调到这种鸟不拉屎的绝地来当知县,那肯定是得罪太多人了,就是不知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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