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佳府的房子垮的蹊跷,夜里本来就安静,他们家这一下动静可不小,周遭许多人家都被惊动了。
这没刮风没下雨的,这好好的房子——它怎么就塌了呢?
塌了不说,没过一会儿,瞧着郎佳府的人火烧眉毛的请了太医上门,就有好事的人悄悄打探了,说是郎佳府的老爷太太都给砸伤了,说是伤的实在不轻。
这大半夜的,突然出了这样一件大事,众人都不禁议论纷纷,到了第二日,郎佳府上的这件蹊跷事儿,更是成了酒楼茶肆里客人们的谈资。
往日里见面,大家往往先招呼一声:“早,您今儿个吃了吗?”可今天大家伙见面,先就问的是:“听说了吗?”
“啥?”
“昨儿个夜里那事儿啊!”
“哦!你说前头郎佳大人他们家房子垮了的事儿啊。”
“可不是。”问话的人就神神秘秘的说:“我跟你说,这事儿啊,它有古怪。”
“这不废话嘛!”
听的人和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听到这儿,就有人啐了一口:“大半夜的,这既没刮风又没下雨,好好的房子突然垮了。肯定有古怪呀!”
“是是!您说的是。”说话的人笑笑,左右看看,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跟你们说,我呀,都听人说啦!”
“说啥?”旁边的人一头雾水。
“这么地给你们说吧。”那人拿筷子在桌子上比划了起来:“郎佳府,那可称得上是富贵人家了是不?”
“是。”
“没错。”旁的人都附和着他。
“你们想啊,这富贵人家的房子,那肯定是坚固的不得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垮了呢?”
“所以?”大家伙见他还在吊胃口,就有人急了。
“所以啊……”那人压低了声音。
“这房子垮了,不是天灾——肯定是*!”
“*!”就有人反应过来,嚯哟一声拍了下大.腿:“您这意思,是他们家得罪了人?”
“可不是!”
“哎,我说这人心肠也太毒了些,至于么?拆了人的房子,还把人家两口子一块儿给弄伤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有个书生打扮的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摇着头。
方才说话的那人就斜着眼反驳他:“你这话说的,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光觉得他们家挺惨的,你又怎么知道会不会是他们家把人给得罪狠了,才遭此报复了呢?”
书生气的满面通红与那人争执了起来,旁边的人都连忙上来劝和,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带着瓜皮小帽,面色阴沉的男人趁乱匆匆离开了。
这件事也很快便传入了那拉家,下头人报上来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饭。
纳尔布听到这个消息后,惊得刚啃了一口的馒头险些从口中掉了出来:“什么?叔父家的房子塌了,叔父与婶子都受了伤?”
那拉氏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是的,老爷。”
“那……”纳尔布一手捏着馒头,刚想再问,一旁的郎佳氏便咳嗽一声,眼睛轻飘飘地往他手上的馒头一扫:“老爷,食不言寝不语。”
纳尔布一凛,忙将馒头塞进嘴里,大口的嚼起来。
郎佳氏见他改了,满意地一笑,方盯着来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房子怎会突然塌了,叔父和婶娘的伤势如何,有无大碍?”
“这,奴才也不清楚。”来人苦着脸,一五一十将清早出门采买时听到的东西说了:“事情就是这样的,奴才也是出去采买才听见人说的,听说那边府上连夜请了太医,怕是两位主子都伤的不轻,而且奴才还听说,还听说……”那人的声音越来越低。
“听说什么?”纳尔布好不容易吃完了馒头,一口喝干了奶.子,抹抹嘴急急的问。
“外面都传开了,说肯定是因为郎佳府的老爷和太太得罪了人的缘故,不然好好的房子怎么会塌了呢?”那人嗫嚅着说。
郎佳氏听的皱起了眉头:“胡说些什么,外头人的话怎能当真。下去吧。”
来人忙行礼后退下,等他离开之后,纳尔布忽然一拍大.腿:“说的有道理啊,不然他们家的房子怎么就塌了呢?你说是吧?”
“没错!”纳里放下筷子,点头赞同他家阿玛的话:“昨天额娘被他们家姑娘气成那样,这房子呀,塌的好!塌的妙!”
郎佳氏看着自家老爷与儿子,一阵头疼:“行了。再怎么说也是亲戚。”
“他们可不拿额娘当亲戚。”那拉氏在一旁小声埋怨了一句。
“哎,你们啊。”郎佳氏神色柔和了下来,一指点了点那拉氏的额头:“我知道你们是替我不平,昨日我是气的够呛。可是一码归一码,二丫头是二丫头,叔父与婶娘却又不同。他们好歹也是长辈,出了事若是咱们不闻不问的,成什么了?咱们本来是有理,这样做反倒是没理了。”
“知道了,额娘。”纳里与那拉氏应了。
半晌,纳里心有不甘气哼哼的说:“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那倒也不是。”郎佳氏看他一眼,面上笑意淡了些:“该做的还是要做,只是以后日常远着些他们家罢了。”她说完,叹了口气。
“叔父那边,老爷派人带了药材去问一声就行了。婶娘这边……”
她话音未落,那拉氏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袖口:“额娘,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郎佳氏尚未回答,纳里已经插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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